“你總算是醒了,”滿臉疲憊欣然大大地鬆了一口氣,毫不注意形象地用睡衣下擺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頗為不快地抱怨道,“沒想到你居然會睡得這麼死,你要是再不醒,我估計就要迫不得已地才用扇嘴巴、潑冷水等有損我光輝淑女形象的極端暴力手段了。”
莫名“負罪”的夢梵頓時感到有些小小的委屈,又不是她主動要求欣然要把睡夢中的自己搖醒的。不快地揉著酸痛的胳膊,夢梵也用頗為不爽的語氣質問道:“那你到底是為了什麼事,非要三更半夜天都未亮就把我搖醒,我似乎不記得昨晚睡覺前有這麼交代過你吧?”
“你的確沒有在醒著的時候交代過,但是這並不表示你沒在夢中交代過這件事情,甚至還是以其他人的形象出現……”突然被這麼一質問,原本理直氣壯的欣然說著說著反倒開始有些心虛起來,很顯然她的觀點聽起來不僅極其荒謬,而且莫名其妙,甚至連她自己都開始無法信服。
仿佛是徹底放棄以邏輯澄清一切的欣然,認輸般地重重歎了一口氣,言和般地坦言道:“不管你信不信,反正當我醒來的時候,百分之百地堅信一定要把你弄醒;而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信念,還跟我當時所做的一個夢有關。正如人們常說的,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或許正是因為很久沒見到煜城了,又加之昨天玩得很開心,所以幾乎整個晚上都夢見和他在一個環境優美的公園裏遊玩,說著情人之間的甜言蜜語。
“可當我們最終找到一個僻靜之處,準備擁吻的時候,突然從旁邊的樹叢中蹦出個小男孩來,吵吵嚷嚷地說你馬上要出大事,讓我趕緊醒過來好把你也給弄醒;而夢中的我隻是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罷了,卻並沒有多想,甚至還有意拉著煜城快步地離開了。
“但是,當我以為已經把那個男孩甩掉、再次準備同身後一直牽著的煜城聊天之時,卻發現手裏真正拉著的是那個半路殺出的男孩,他甚至在不經意間換成了與煜城同款的衣服;而真正的煜城,卻徹底不見了蹤影,無論我怎麼喊,眼前都隻有那個男孩的身影在那裏晃呀晃,說著什麼讓我快點醒來、他還急著去救你的怪話;結果,我一著急就真的醒過來了……”
“所以,你連想都沒想,就按那個男孩所說的把我搖醒了?”故意裝蒜的夢梵立即打斷了對方的話,若有其事地推理道,其中不乏責備對方的語氣。
對此,欣然卻沒有計較,畢竟僅以她所言的部分事實產生誤會是在所難免的:“你當然可以用弗洛伊德老先生的理論反駁我說,那個出來搗亂的男孩形象實際上是超我阻止本我原始衝動的一種投射,但當我看到你閉著眼睛、身體僵直地坐在床上的時候,我寧可相信那個夢是在向我傳遞著預言的信息,而非什麼自我意識的鬥爭。”
仿佛再也無法強裝傲慢下去,夢梵隨即給滿是委屈的欣然一個大大的擁抱,真誠地喃喃說道:“真的太謝謝你了,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