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她甚至妒忌那個幾乎不認識的夏夢梵來,至少這個世界上還有人願意義無反顧地愛著她,願意忍辱負重承受所有的苦與痛,願意無怨無悔地為之奮鬥和守候,願意拋棄一切去換取她那回眸一笑的雅然,而自己的Mr. Right又在什麼地方?
林嵐機械地將另一枚炸彈裝好,心裏卻曆數著可能的人選,可是最終所有人都被淘汰出局,唯獨剩下的一個人卻是最不能去愛的凱文,而她實際上隻用了一個小小的排除條件——信任。
即便林嵐一直在試圖回避這個問題,但終究她也不得不承認,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的創造者凱文,她誰都不信任。那些所謂的朋友和合作夥伴,所謂的坦誠相待和互不隱瞞,都隻不過是冠冕堂皇的胡扯八道罷了,有幾個人會真正的當真,又有誰會將自己毫無保留、赤裸裸地暴露在那些戴著麵具和顏悅色的家夥麵前?對這些人真正的坦誠和完全的信任,幾乎同自掘墳墓無異,諸如摘下麵具翻臉不認人的事情,早已不足為奇了。
在爾虞我詐環境中苟活下來的林嵐,早已意識到自己不能去相信任何人,即便對方不斷地示好,也指不定什麼時候會給上自己一刀。在她看來,這個世界上人與人之間不過是利用與被利用兩種關係罷了,又何來的忠誠與信任;可是沒有這一點做基礎的愛情,除了激情又有什麼意義?如今擁有血族身份的林嵐,想找人共度良宵、夜夜笙歌,可謂輕而易舉;可是即便對方的身體與血液能帶給自己感官上的撫慰與溫暖,卻也隻能讓本就荒蕪的心靈更加地淒涼、黯然,長滿冷漠雜亂的荒草。
還是說,她已經在不經意之間,愛上了最不該愛上的人?這個想法一出頓時讓林嵐頓覺尷尬的難為情,若不是因為自己的血液冰冷如霜,估計此刻麵頰定已一片緋紅和火辣。仿佛為了使自己從紛亂的思緒中找回那份原本的鎮定,林嵐猛地敲了兩下腦袋,然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從包裏又掏出了一個新的炸彈來。
隻是,她的古怪舉動卻被凱文察覺到,後者不由得隨意問道:“如果覺得這個工作乏味的話,明天晚上再做好了,反正離新年還有一個星期,按我們如今這個速度應該足夠了。”
“哦,”原本以為自己調整好的林嵐被這麼一問反倒手忙腳亂起來,差點把手裏的炸彈掉到地上,最後她有些僵硬的看著對方,弱弱地笑道,“沒事的,我不累,要不我們現在就收拾收拾回去吧,時間也不早了,洗洗睡了比較好,嗬嗬。”
“你沒事吧?”凱文被對方語無倫次的話弄得有些愣了神,小心翼翼地問道。
“沒事的,沒事的,我隻是想快過年了應該回去收拾收拾房間,準備點年貨什麼的,”林嵐努力掩蓋自己驚慌失措的情緒,她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跳得好快,即便那裏已然停運了幾個月之久,卻沒發現自己將原本就混亂的話題越描越黑,“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嗬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