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文不顧滿天馬鞭草粉末可能帶來的危險,一把拽著夢梵的胳膊將其拉到一邊,以防止被紛紛落下的玻璃碎片劃傷。猛然被人扯住的夢梵極度驚嚇地大叫起來,揮舞著手臂來回地反抗掙紮,如同發瘋了一樣。然而當她注意到來著是凱文的時候,又不由得猛地將其緊緊抱住,窩在男友的懷裏啜泣起來,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可是,尚未等凱文想出如何應對傷心少女的有效應對方案,突然間,夢梵猛地推開男友,隨即捶打凱文起來,邊打邊責備著對方為什麼每次危險出現的時候都不能及時來到自己的身邊,為什麼每次都讓她感受任人宰割的苦楚,諸如此類。雖然她一番責難情有可原,但如此急速的轉變卻打了凱文一個措手不及,令他白天都沒反應過來,暗自興歎自己的應變能力完全跟不上女人的變臉速度。
凱文自然有自己的苦衷,他為了能破解巫師的隔離魔法可謂煞費苦心,甚至冒著被魔法光之祝福封印的危險;但他同時知道,對於一直處在擔驚受怕、隨時有生命危險狀態下的夢梵而言,任何的辯解都蒼白無力,也毫無作用,最好的方式就是讓其將所有的怨恨和憤怒徹底地發泄出來,最終她會給予自己解釋和理解的機會。
不過,一向對夢梵了如指掌的凱文,自然也有令之立即打住的法寶,他假裝一副無辜的樣子,弱弱地向野蠻女友說出了自己的提議:“你這樣用力地打我倒是沒什麼,可是倘若你再這樣無止境地發泄下去,估計欣然和她男友的性命就要堪憂了。”
仿佛突然意識到什麼,夢梵立即停住了發泄的捶打和哭泣,隨即掙脫出凱文的懷抱,跑到欣然的身邊,抬頭用水靈靈地大眼睛無助地望著凱文,看得後者隻能無奈地歎了口氣,隨即找來一個幹淨的玻璃杯,咬破手腕的動脈將血注了進去,遞給了夢梵,叮囑她喂給好友欣然喝下半杯;另外一半則得他親自喂給全裸躺在牆角下的林煜城,好在他倒下的姿態相對而言比較優美,不該露的都被身體巧妙地擋住了,否則夢梵就不得不麵臨無處可躲的窘境了。
凱文將喝完鮮血卻依舊處在昏睡狀態的欣然和男友抱到了自己住的總統套房中,他主動將寢室交給了夢梵用來處理滿身汙血的欣然,自己則用床單裹住林煜城將其抱到客廳,將其身體擦拭幹淨後換上了幹淨的衣物。
當他倆將所有的工作全部完成,已是淩晨時分,疲憊不堪的夢梵倒在欣然旁邊熟熟地睡著了,凱文卻沒有絲毫倦意,睡與不睡於他而言本也沒那麼重要。獨自一人坐在落地窗戶邊看著彎彎月光下寂靜的海麵,他的心底突然有一絲隱隱的憂慮,卻又一時間說不清道不明是些什麼,恍若月光下朦朧的幢幢暗影,久久地縈繞著不安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