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梵開始有些適應不斷住院的生活了,貧血這個理由還真是萬金油,幾乎所有看望自己的人都未對此表示過懷疑;另外值得慶幸的是,也沒有人好奇心大起問她脖子上的那一大塊瘀青是怎麼來的,否則又得費心思編故事搪塞了。
陽光透過潔淨的窗戶透射進來,暖暖地照在了夢梵的身上,此刻的她沉浸在無比的幸福之中,尤其是有朋友祝福、女仆照顧、男友嗬護,倘若再沒有傷痛的折磨,便也心滿意足、別無所求了。朦朧的睡意中,夢梵突然有些想家了,出來這麼久,這卻是她第一次如此真切的感受到自己對家的無比思念,雖然每周都有同家裏通電話,可是此刻她更想回到親人的身邊,就像遠飛的風箏終究要順著引線歸來一般。
於是,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凱文,立刻得到了對方的大力支持,後者甚至提出要主動幫她訂往返的動車票。瞬間激動不已的夢梵隨即嘩嘩地翻起日曆來,開始盼望著那一天的到來。事實上,最近的一個長假也要再等上兩三個星期才能到月底,可她現在就已經開始急切地打起元旦的主意來,心裏的如意小算盤更是啪啪地打個不停。不如到時候提前請上幾天假,聖誕節就回去,把十一沒回成家的遺憾一同補回來。反正有凱文這個催眠大師在,夢梵絲毫不擔心自己的請假申請批不下來。
至於少女係列謀殺案最後的那些事情,夢梵記住的並不多,她大致有點印象是凱文當時被綁起來掛在半空中,自己則被掐昏了過去;至於後來凱文是如何逃脫的束縛,戰勝了那個可惡的殺人狂,她幾乎毫不知情,隻聽凱文說獨孤胥已經受到了應有的懲罰,整件事就這樣輕描淡寫的結束了,對於其中任何細節,他幾乎隻字未提。
夢梵雖也無比好奇,卻又不好多問,便也隻能這樣不了了之了,反正對於她而言,無論如何努力,凱文終究還是個難以參透的謎團,讓其多保留一個秘密也沒什麼大不了。
事實上,從某些方麵講她喜歡這種琢磨不透的感覺,倘若一個人能被他人徹底看透,那麼未來的日子便一眼望得到頭,又有什麼意義;她想要知道的,隻是對方是否真心地愛著自己,對於這個問題,凱文用行動已給出了答案,無需質疑。
可是對於凱文而言,向大法官上報的材料就不能像打發好奇的夢梵那樣輕描淡寫了,尤其是他要寫得冰羽真憑實具的有罪,又不能嫌的自己故意加罪邀功;特別是在對方主動認罪要求給予死刑這一點上,幾乎成為了一個致命的難題,對於有自知之明或假裝有自知之明的血族罪犯,雖然法律上沒有說明,但無數的實際案例證明,這種情況一般都是寬大處理;而這一寬大處理,就不再可能判決成為死刑。所以,凱文不得不為了這些絞盡腦汁的問題煞費苦心一番,字斟句酌地將文稿修改了數十遍,才戰戰兢兢地拿去給族長冰血審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