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陣歡呼聲中,凱文單手支撐舞台帥氣地側身躍上,隨即起身張開雙臂宣告天下:“Its show time。”
這回的呼喊聲比之前更為熱烈,凱文卻將食指放在唇邊,示意大家安靜下來。
“夏夢梵女士,”凱文的聲音突然變得緩慢、虛空而飄渺,仿佛來自極遠的地方,“現在想象你是一位著名的芭蕾舞演員,你非常著名而且優秀。是的,芭蕾仿佛就是你的全部,你熱愛芭蕾就如同你熱愛生命,此時此地,你將同我完成一段精美絕倫的芭蕾,你知道,這很簡單,你也一定會成功的。”
恍若是接收到了主人的召喚,夢梵忽然慢慢地起身,優美地舒展開雙臂,恍若天鵝張開潔白的羽翼。一隻腳輕點地麵,將整個身體的重心放在另一隻腳上站定,一隻手臂高舉。隨著音樂的緩緩奏起,她慢慢地放下手臂,隨即躍起換腳,直接用腳尖著地,揚起雙臂,完成了一個完美的旋轉,緊接著,在一連串的腳步交錯起合之下,她恍若輕躍於如鏡湖麵的天鵝精靈,每一個動作都恰到好處,與音樂配合得天衣無縫。
迷路的王子無意間闖入了她的世界,似乎是因為受了驚嚇,她猛地退後半步,同時將手交疊在胸前保護,隨即迅捷地轉身,一個輕跳躲避開來。她高高地揚起脖子,恍若在仰望湛藍的天宇,雙臂落下的瞬間完美地完成了整個旋轉,即將停住的刹那手臂再次隨跳躍的身姿揚起,而後緩緩地放下交疊在胸前,如同一位遇見陌生的帥氣男子時有些害怕卻更多是害羞的少女。
然而,當失落的王子轉身離開,她又不舍地向他遠去的方向傾身伸展出臂彎,微微頭低垂,仿佛深情的懇求,整個湖麵頃刻間似乎都盛滿了她的哀愁。王子大抵也有些不甘,暮然回首,她卻恍若是矜持,再次旋轉開來,隻是在最後,她選擇了張開羽翼,柔美的揮動,盡展自己對王子的喜愛之心。
王子有些猶豫地再次上前試探,見她不再逃跑,轉而旋至她的麵前,出於愛慕與好奇。兩個人互相深情地打量著對方,然而當王子試圖觸碰她的時候,卻又巧妙地從他的臂彎間躲閃開來,留下令人難忘的一抹倩影。兩個人就這樣若即若離,不願放棄的王子隨即加快了追趕的步伐,在一連串錯落有致的起落回旋後,王子緊緊地拉住了她的手,深情地對望。
同樣迷人的不隻是舞蹈,曼妙的音符在樂隊的各個聲部之間穿梭往來,整個音樂聽上去可謂變化多端,輕柔時若柔軟的霞雲,緊張時若離弦的利箭,歡快時若奔騰的海浪,錯落有致,別具匠心,樂隊中每個聲部的個性都能被聽到,但當它們彙集又是別樣的精彩。
坐在台下的舞蹈協會秘書長目不轉睛地看著台上的表演,微微向社長靠了靠,試探地問道:“社長,你覺得這個表演有何評價?”
然而,不知是沒聽見,還是不願意,她始終什麼都沒說,隻是緊緊地搖著下嘴唇,幾乎要將自己咬破。有些事,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即便是像自己這樣從小如此刻苦地練習芭蕾,也沒有幾人說能有十足的把握將這麼複雜多變的一套動作十分完美的完成,更重要的是,她的表情與情愫使整個表演無可挑剔。
或許,是自己需要做些什麼的時候了。
從舞台邊出發,她輕巧地雙腳旋轉到舞台的正中間,隨即轉為單腳回旋,另一隻腿隨之伸展起落,一周又一周,仿佛整個世界都在為止旋轉,直到最後一個音符落下。
許久的靜默,而後爆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熱烈掌聲,響徹整個大劇院,久久都不肯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