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對這不著調的兒媳婦,乾聖帝除了無能為力就剩無可奈何了。對於她,什麼禮貌婉轉都顯多餘。
乾聖帝一直搞不明白,他那一身正氣的帝師怎會有這麼一個調皮的女兒。不是說種瓜得瓜種豆得豆的麼,到了她那裏怎麼就變異了呢。
“還有,你從哪裏來的?”憑空冒出來的,難不成她也是那石頭裏蹦出來的猴子?
顧傾暖一臉的壞笑,青蔥玉指指了指上麵,乾聖帝立刻會意,嘴角一陣的抽搐。堂堂皇親國戚竟然喜歡做梁上君子這肮髒的勾當,簡直是可惡加可恨!
“你什麼時候在那裏的?”乾聖帝鮮有的驚慌。
“從始至終都在!”顧傾暖倒是老神在在,但蕩漾著壞笑的臉龐充斥著滿滿的調侃!
天啊嚕,乾聖帝的老臉頓時又是一片的五顏六色,那之前的閨房之樂,她也全看見了?
“你全當看到了?”拜托,別再讓他飽受打擊了,他的心髒都快超負荷了。
“不隻是我喲。”顧傾暖調皮的眨了眨眼,惹的乾聖帝的心裏一咯噔,難道還有別人?沒有讓他惴惴不安太久,隻見那小女人對著他不懷好意的笑了,而後又對著空曠無物的屋頂輕飄飄的說道:“下來吧。嗯,別讓我親自去請你。”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龍玄墨無語望瓦片,但還是依言擺著一張大便臉跳了下來。
“墨兒,你也在?”乾聖帝瞠目結舌的看著眼前散發著生人勿近氣息的男人,活像被雷劈了一樣,事實上,他現在的心裏狀態已然是裏焦外也焦了。
“嗯。”龍玄墨顯得很是冷淡。
他本就不喜乾聖帝,若不是暖兒非要來看看,他絕對不會踏進這裏半步,也不會和乾聖帝多說半句話。與他而言,他是乾聖帝,也隻是乾聖帝!
收拾起臉上的震驚之色,乾聖帝一臉複雜的看著一直冷著臉的龍玄墨,欲說還休,想解釋,好像也無從解釋。關係已然僵硬,說什麼都嫌多餘,沒有任何意義。
破鏡難重圓,就算圓了,中間也會有裂縫的存在,這是永遠都無法消除的存在。
“你們有何事找朕?”
“無事,隻是閑的無聊找點樂子,現在曲終人散,就各回各家吧。”顧傾暖毫無形象的伸了一個懶腰,而後一臉嬌弱的對著龍玄墨撒嬌道:“夫君,人家的腿麻了。”
龍玄墨二話沒說,一把抱起了顧傾暖就準備離去。連告辭的話語都吝嗇的不想說出口,那迫不及待離去的模樣深深的刺傷了乾聖帝的心。
墨兒竟是這般的厭惡他麼,連一刻鍾都不願意多呆!對顧傾暖的寵溺和對他的冷漠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是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恨,才能讓同是至親的人有這麼明顯差別的待遇!
“等等!”
龍玄墨停住了腳步,卻給了乾聖帝一個高冷的背影,乾聖帝很是心酸,臉上一副受傷的表情。
蘇公公實在看不下去這對父子這般別扭的關係,忍不住的開口道:“睿王殿下,陛下有不得已的苦衷啊。殿下心思通透又怎會不明白陛下的苦心呢?”
龍玄墨沒有回應,房間內是一片尷尬的安靜。顧傾暖捏了捏龍玄墨的胳膊,示意他趕緊說話,然後早點回家。她真的累了,不說謊。
“不要為自己的懦弱找借口。若是連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還談何保護天下蒼生。不,你從愛過母後,你這麼博愛,又怎會為了一朵花放棄整座花園。我沒有父親!”
“殿下!”蘇公公驚呼道,怕龍玄墨再說出什麼惹怒聖顏的話,到時兩人之間的關係就徹底的無藥可救了。
龍玄墨知曉蘇公公的心思,但他並不在乎,有些話他憋在心裏憋了二十年,今天好似找到了一個宣泄的閘口,不吐不快。
“我的父親已經死了!在我受到欺淩的時候,我的父親對我視若無睹;在我鼓起勇氣去尋求父愛的時候,看到他對別的孩子笑靨如花,可看到我的時候猶如看到螻蟻般的輕賤;在我一次又一次被冤枉的時候,我的父親從不問緣由直接定了我的罪。這樣的父親我不需要。從小我就告訴自己,我的父親死了,死了,他是別人的父親,不是我的!”
“墨兒…”乾聖帝被這滿含心酸的控訴傷的是體無完膚,卻又無從辯解,因為龍玄墨說的是事實,而事實勝於一切的雄辯。
“不要叫我!你沒有資格!若非暖兒聽說你病了非要過來一看,這輩子我都不想見到你!”下輩子,下下輩子,他都求不要再成為他的兒子!
“墨兒,朕…”
龍玄墨猛地轉過身來,輕柔的放下顧傾暖,而後徑直的走到了乾聖帝的麵前,一把脫掉了外袍,轉過身去,背上那大大小小的傷口頓時映入乾聖帝的眼簾,驚的他倒吸了一口氣!
“這些都是我成長的痕跡,是我活著的證明,也是我恨你的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