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夫人,晚膳已經準備妥當了。奴婢前來伺候大人夫人起身。”門外又傳來小丫頭的提醒,不難聽出這恭敬的話語裏麵含有幾分的疑惑,以及幾分的酸味。
方才她出去采買的時候,有好事的百姓們告訴她縣爺夫人是多麼多麼的美麗,和縣爺大人是多麼多麼的恩愛。聽的她的內心是酸澀不已。她伺候大人幾年有餘,從未聽大人說起過他還有個什麼勞什子的絕美夫人啊。本以為自己辛辛苦苦的照顧大人多年,不說夫人了,至少能夠混個小妾當當吧,然而,大人卻好似沒有看出自己的心事,亦或是看出了不想多做理會,於是刻意的和自己保持了一段很長的距離。
本想著時間是感情的催化劑,反正大人的身邊也沒有其他的女人,保持距離就保持距離吧,總有一天自己會讓他徹底的知曉自己的愛意以及想要侍候他一輩子的決心。可是出師未捷身先死,不知道從哪個石頭縫裏蹦出來一個女人,張口就表明自己是縣爺夫人。
這半道殺出來的程咬金憑什麼張張口就搶了自己夢寐以求的寶座。最讓她無法接受的是,大人竟然公開的承認了,還一副我很高興我很幸福的模樣,聽到那些長舌婦繪聲繪色的八卦之語,她恨得差點咬碎了銀牙。
她愛慕大人在南興縣並
不是秘密,幾乎人人都知曉。大人的丫鬟就她一人,這身份不知羨慕了多少心儀大人的少女們。每每看到她們羨慕嫉妒恨的眼光,她就一陣的得意和歡愉。
但是, 她和那些妄圖爬上大人的床的低賤的平民之女不同,她可不是一字不識的白丁,若不是家道中落,她也是正兒八經的千金小姐,所以她自幼也是讀了書習了字的,再加上她是大人的貼身丫鬟,近水樓台先得月,在一年又一年的陪伴中,她很有自信能夠得到大人的心啊。
然而,美夢就在今天徹底的破碎。她不過是午憩了一會兒,就發生了這麼不得了的大事。每每想起那些長舌婦調侃的話語,她就一肚子的怒火。
“喲,這不是采荷丫頭麼,今天怎麼這麼晚才出來采買呀,那你的速度可要快一點呐,若是讓夫人等久了,大人可是會生氣的哦。”
“夫人?”采荷一臉的疑惑。哪裏來的夫人!
“喲,你還不知道啊,今兒個下午一個美的跟個天仙兒一樣的姑娘來找縣爺大人,說是縣爺夫人啊。咦,縣爺大人和夫人就在府裏啊,你沒見到麼?”
婦人的話好似一道晴天霹靂,劈的她的心碎了一地。她拚命地忍住即將潰堤的淚水,緊咬櫻唇,但還是忍不住的後退了一步。
“看來你還真不知道呢。那姑娘美著呢,我就從來沒見過那麼美的姑娘,和縣爺大人簡直就是天生一對啊,男才女貌的,真好!”
這該死的長舌婦,明知道她難過的要死,還要在她的傷口上再撒一把鹽。可是即使自己已經痛的撕心裂肺了,還是忍不住想要多知道一些有用的消息。
“那縣爺大人是什麼反應?”忍住誅心之苦,往日裏嬌柔的嗓音有些低啞。
“還能是什麼反應,縣爺大人那喜的是眉開眼笑呢。當著我們的麵,一直緊牽著夫人的手,生怕夫人跑了似的,我就沒見過大人這般失態的樣子。”
什麼?!竟然這般歡喜麼。采荷覺得此刻天都塌了,她知道對麵的長舌婦就等著看她痛不欲生的樣子,想看她的笑話,她是絕對不會如了他們的意的。
“那女的...夫人,是什麼來路?”既然已有婚配,可她為何從未聽大人提起過,而大人往日的表現並不像有婚配的樣子。
婦人冷眼旁觀的看著故作堅強的采荷,故意笑嘻嘻的說道:“大人可是當著眾人親口承認的呢,夫人可是大人上京趕考途中資助大人的大戶人家的女兒,那家老爺看大人年少有為便將夫人許配給了大人,大人本來一直都想去將夫人接過來的,但是一直脫不了身。這不,夫人受不了這相思之苦,便不遠千裏的來尋夫了。”
若是真的受不了這相思之苦早就應該來了,又何苦等到現在,大人上任都已經有五年的光景了。
“喲,你是不知道,大人和夫人恩愛著呢,尤其是大人,那就像是個情竇初開的小夥子啊,那眼睛就沒從夫人的身上移開過,和夫人說話的時候,那語氣溫柔的都能滴得出水來了。一口一個夫人,聽的老婦的心都酥了,就更別提夫人了,那俏臉紅燦燦的,煞是好看。大人也真的是好,若不是夫人累了想要休息,這會兒應該就帶著夫人逛街呢。”
什麼?那個來路不明的女人憑什麼能得到大人所有的柔情和關注。憑什麼憑什麼。采荷的小臉有些蒼白,但還是高傲的好似孔雀似的,抬著下巴,冷冷的說道:“大人心儀於夫人,那是夫人的福氣。與我們無關,我們隻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了,不要在背後亂嚼什麼舌根。”
說罷,帶著自己破碎的自尊,帶著一臉傲氣,高傲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