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其他人都已經圍到了顧傾暖的畫案前,紛紛伸著脖子看著她的畫作,眾人細細的看了很久,卻是沒有人說話。
亭中一片靜默。
吳惜文的心有些七上八下,見眾人遲遲沒有說話,她忍不住的問道:“顧小姐到底畫的如何?”
沉默了片刻之後,她聽到雲靈郡主說道:“你不必畫了。”
短短的五個字卻是當頭一棒,震得吳惜文的心疼疼的,她的俏臉瞬間變得蒼白,眼淚霎時順著小臉落到地上,融於塵埃。她猛地搖頭,踉蹌的走到顧傾暖的畫案前,狠狠的抓著那張薄薄的紙細細的看著。
“哈哈哈哈哈哈,我輸了,我輸了。”似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吳惜文無力的向後倒去,幸是被身後的丫鬟扶住了,不然這嬌貴的小姐就要和大地親密擁抱了。
隻見畫麵裏一片大葉置中,垂垂如蓋,葉麵卷舒自如,陰陽錯落,所用墨法多變,層次深厚,清亮透潤;莖幹力透紙背,氣勢挺拔。筆墨清新野逸,墨不掩筆,筆不礙墨,賦予了水墨荷花嶄新的活力。荷花瓣落自然,有形有質,直若呼之欲出,正是水殿風來暗香滿,風吹荷葉十八變,令人鼻尖似嗅,撲麵清涼。而畫麵的右上角又有行草四行,寫的是浮香繞曲岸,圓影覆華池。常恐秋風早,飄零君不知。
龍玄燁眸子幽深,輕歎一聲,伸手自吳惜文的手中拿過這幅畫,佯似隨意的裝進自己的袖子裏,而後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裝作的無事的與龍子溪攀談起來。
龍子溪看著顧傾暖的畫被龍玄燁拿走,雙手握成拳,使勁的壓抑自己想要動手拿回的渴望,他不能,因為他沒資格。
雲靈郡主見龍玄燁的動作心中自是不高興的,她走到龍玄燁的跟前氣急敗壞道“四表哥,把畫給我。”她要把畫毀掉,她才不要讓那賤人的東西留下。
龍玄燁置若罔聞,依舊與龍子溪談笑風生。雲靈郡主的心中由不得的更恨顧傾暖起來,惱怒中看到吳惜文哭哭啼啼的模樣更是冒火三丈。哭哭哭,就知道哭,輸了就是輸了,哭哭啼啼的真是難看,哪裏像是大家閨秀,一副小家子氣!
驕陽似火,酷暑難耐。連比四場,讓顧傾暖很是疲憊。雖說不是原創,但拚命的回想也是扼殺了她不少的腦細胞。
在這皇權至上的時代,高門之間的暗流湧動讓顧傾暖很難適應,但她卻不得不盡快的適應,與那些表演嫻熟的大家閨秀相比,自己顯得太過格格不入了。一群人的狂歡是一個人的孤單,雖然現在她也擁有了友情親情,可她還是覺得孤單,好似身邊缺少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罷了罷了,世間不如意十之八九,生活就像“呼吸”,“呼”是為了出一口氣,“吸”是為了爭一口氣。人長得漂亮不如活得漂亮。
時間太瘦,指縫太寬。當生活心懷歹毒地將一切都搞成了黑色幽默,她就順水推舟把自己變成了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流氓。顧傾暖想,都說女子無才便是德,那麼她一定是太缺德了。
想起方才的焦躁,顧傾暖無奈一笑。有些言語,隻是別人的閑言碎語,不必當成禮物收了;有些心情,隻是自己的情緒感冒了,不必當成大病折騰自己。
所以,做人千萬不要太敏感,想太多傷到的反而是自己,很多事情不過是聽的人記住了,說的人早忘了。
畢竟這世界沒那麼壞,自己也沒那麼好。
不過書中果然是有黃金屋,先哲誠不欺我。想起自己方才輕輕鬆鬆的便賺了三十萬兩的銀子,顧傾暖心中的鬱結頓時一掃而空。俗話說得好,錢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錢卻是萬萬不能的。而她現在的目標就是向錢看,向厚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