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天時地利(2 / 3)

“回稟殿下,聽風老爺子所說,他們這是要出去練兵。”馬三保聽得朱權這般問,一麵伸手取下馬鞍一側的羊皮酒囊,遞給了朱權,一麵口中應道。

朱權伸手接過酒囊來狠狠灌下一口之後,隻覺得一股火焰般的灼流,順著咽喉燒進了心窩,不由得精神一振,轉頭對馬三保笑罵道:“你小子日後少拿點酒給本王喝,要不等到咱們打完了仗,回到應天之時,隻怕就變作了酒鬼。”口中說到這裏,腦海中回想起的卻是那個刁蠻的“師姐”徐瑛,時時將師傅的酒葫蘆藏起來,惹得師傅大發雷霆的有趣情景,回想起徐瑛嬌俏的模樣,心胸中不由得一暖。

馬三保側望朱權的臉龐,突然有些忍俊不禁。

朱權聽得耳邊傳來輕笑之聲,轉頭瞪著馬三保佯怒道:“你小子笑什麼?”

馬三保跟隨朱權日久,深知這位殿下性子溫和,不由得壯起膽子輕聲說道:“小人有一次聽徐姑娘言道,說殿下您是個呆子,方才所見殿下情狀,的確是有那麼一點。”

“大膽,這些言語你如何能記得這般清楚?”朱權聽馬三保如此直言,不由得臉紅脖子粗起來,也不知是否因為剛飲了烈酒,酒氣上湧的緣故。

馬三保伸了伸舌頭,正色答道:“小人魯鈍,殿下你方才說什麼,小人已然忘得一幹二淨。”

朱權哈哈大笑,伸手重重一拍馬三保的肩膀,讚道:“孺子可教也。”伸手觸及之下,隻覺得馬三保身軀微微顫抖,不由笑罵道:“天寒地凍的,也不穿暖和點。”口中如此說,心中暗暗想道:三保這小子自幼生長於雲南那等炎熱之地,來到此等北方寒冷之地,倒也真難為他了。原來隆冬漸至,天氣越發寒冷,他跟隨師傅秦卓峰休息內功日久,內力漸漸深厚之下,在此大寧居住久了也是漸感寒意,眼見馬三保瘦弱的身軀上,衣衫也是略感單薄,不由得如此一說。

馬三保臉上流露出兩份倔強之色,輕聲答道:“今日早間我穿得暖暖的,可風老爺子笑我若是這點風雪都經受不住,如何跟隨殿下和藍將軍遠赴漠北去討伐北元?”原來馬三保的性子也是外和內剛,今日受到風鐵翎的嘲笑之後,便即脫去了棉衣,寧願苦苦撐持也不願給人譏諷。

朱權聞言心中一動,腦海中想道:風老爺子所言也是有些道理,想那漠北之地,還在咱們北方數百裏之外,勢必更加寒冷難耐,打仗都講究個天時地利,這個天時自然也就包含了對季節,氣候的考慮。想到這裏,一麵微微頷首,一麵又舉起酒囊來大大喝了一口,策馬朝遠處風鐵翎率領的那一群黑甲騎兵而去。

馬三保眼見朱權大口飲酒後,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兒,心中突然暗叫糟糕,暗暗想道:若是等回到應天之時,殿下已然喜歡上了這杯中之物,徐姑娘不活活剝了我的皮才怪。想到這裏,取下馬鞍一側自己的酒囊,狠狠灌下一口驅除寒氣,策馬跟隨朱權而去。

等朱權二人策馬來到風鐵翎身側之時,隻見他正快手快腳的脫下身上甲胄衣衫,露出一身虯結的肌肉和身軀之上的數條刀疤箭創,伸出雙手在地上捧起一大團積雪,在身上用力揉搓起來。開闊地之上那些跟隨他的子弟兵也都是紛紛效仿,嬉笑怒罵著伸手扒去同伴的甲胄衣衫,洗起了雪浴。

朱權和馬三保畢竟也是少年人心性,眼見他們這般舉動,也是翻身下馬,脫衣卸甲,打起了雪仗。

朱權玩鬧了一會兒後,緩步走到風鐵翎身側,伸手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珠,低聲問道:“老爺子,隻怕藍玉是要等到冬末春初之際才會出擊了。”原來他和藍玉素來不對路,每次見麵都是大眼瞪小眼,索性懶得去藍玉的大營相見,眼見十五萬大軍駐紮大寧已然數月,藍玉依然沒有發兵漠北的跡象,是以有此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