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睡過午覺,扶蘇帶著珍兒和另外兩個看著眼生的宮女服侍我起床,我看了一眼扶蘇,她立刻會意,趴在我耳旁輕道,“她們就是軒陽殿賜來的宮女。”
我擺擺手,示意她們下去,對扶蘇說:“安排她們做些粗使差事,我貼身的事物還是由青藤閣裏的人打理。”
扶蘇畢恭畢敬的屈下身子,“是。”
“這裏的掌事宮女是誰,我進攻已有數日,怎麼從沒見著?”
我淡淡掃了一眼扶蘇,扶蘇剛直起的身子聽到我問話又立刻跪了下去,“回小主,她…”
“她怎麼了?”我看扶蘇一臉猶豫,咬著上唇,心裏更覺得疑惑。
“回小主,青藤閣的掌事宮女名叫芳蕭,是昭儀娘娘的遠房親戚,平日裏都在幀祥殿伺候。”
我聽了便不做聲了,扶蘇小心翼翼的抬頭看了我一眼,又連忙低下頭去連磕了三個頭,我連忙扶起她,“你這是做什麼,我性子直來直去慣了,有時說話較重,自己也不知道,你怎麼動不動就給我下跪,你再這樣,我可不要你了!”
我佯裝生氣,扶蘇看我生氣,立刻起身再不敢跪著了,“小主,您是不是很生氣?”
她小心翼翼的看著我,我笑著看了她一眼,怎麼可能不憋火,我入住青藤閣已有數日了,竟沒有見過掌事宮女,原來是給別人伺候著去了。
想起臨走時爹紅了的眼眶,我緊緊握住自己的手,想著,忍一時風平浪靜。
“罷了,一件小事,沒什麼。”扶蘇看我臉色微微好些,才又敢開口說話,
“…小主,您…進宮以來可還沒見過皇上?”我聞言一怔,不由得麵紅耳赤,隨即不自然的別過頭去,
“問這做什麼!”扶蘇看我窘迫的樣子,更是好笑,
“小主臉紅做什麼,宮裏的女人不都是皇上的女人麼!”
我笑著往她身上拍去,“你再這麼胡說八道,我就把你送給皇上!”
扶蘇一聽臉也紅了,囁嚅道:“奴婢這等姿色怎麼配皇上看一眼,小主你不要取笑奴婢了。”我看她頭低的都要趴在胸口了,笑著作罷。
傍晚起來卻是下雨了,天地間的草木清新之氣被水氣衝得彌漫開來,一股子清冽冷香,我聞著不由得高興起來,吩咐了扶蘇一聲,讓珍兒陪著我出去了,宮中的長街和永巷被宮人們掃的很是幹淨,遠遠望去,形成一個蕭瑟的姿態,這樣好的氣候,本以為可以看到楓葉,結果碎石的滑地磚上什麼也沒有。風輕輕的刮著,我穿了棉衣,依然覺得寒冷,這才入秋,就冷成這樣,真不知道今年冬天會冷成什麼樣子。
拐彎處卻撞上了一個溫熱的胸膛,我抬頭一看,是一個陌生的男子,身上的衣服是藏青色,心裏微微鬆了一口氣,心想,幸好不是皇上。那個男子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看著我,笑出了聲,我不由得麵紅耳赤,嬪妃與男子見麵,似有不妥,於是退後兩步,仔細打量開來,他穿著藏青色的長袍,看服侍不像是宮中太監,古銅色的臉棱角分明,帶著笑意的嘴巴微微勾起,
“你是什麼人?”他問道,我臉上不由得一紅,屈膝福了一福,
“妾身後宮蕭才人,敢問尊駕如何稱呼?”
他略想了想,“你是禮部尚書蕭大人的女兒?”
我低下頭,“正是,敢為尊駕如何稱呼?”
看他不回答,我又問了一遍,他看出我的窘迫,又笑了開來,冷風兮兮,竟有一絲暖意,“放心吧,我不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