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汐見她毫無反應,才悻悻的坐直身子,吐著舌頭露出一副小女兒家的神態,委屈道:“竟然不動於我如此美色?”
“你這丫頭,心裏鬼機靈的想些什麼難不成我不知道?”妙月不願再與柳汐交談,前一陣子杜鵑的事情,妙月便是勸她不要插手。這皇家的事情,辦好了怕以後有無窮禍端,可辦砸又是株連九族的大罪。
無論如何都討不到好處,莫不如去接一些尋常土財主的訟狀,名利雙收,又不用擔多大風險。可柳汐卻不聽,那一日爭吵後,望仙樓柳汐便是沒再來過,妙月雖擔心她,卻也不曾派人前去查探。
按照柳汐的能力,這點小案子她還是能夠處理的得心應手,這點妙月並不懷疑。可把柳汐當做自己妹妹的她,如今聽著滿城風雨的傳聞,卻心中也不怎麼好受。
“好姐姐,你擔心我,我自然知道。可這事情發展到如今事態,也不是我能夠一人之力挽回的?你看,我不是盡力在躲著他們嗎?”柳汐拉著妙月的袖子,放下自己所有的偽裝和警惕,這般說著。
妙月這才稍微緩和了臉色,伸出手輕輕搭著柳汐的脈,感覺她身子已沒有大礙,才放心的將自己銀針收回,責怪道:“若是下次再這麼不顧自己的身子,就不要來望月樓。”
“這望月樓,可是我的產業吧?”
柳汐嘟囔著一句,卻被妙月給瞪的不再言語。
在這位清冷佳人的眸光下,柳汐可是唯一不敢太張狂的地方。即便是芙蓉閣內老夫人身畔,柳汐怕是都沒有這麼聽話吧。
“芙蓉閣估計已然無事,這華燈初上,風雪剛停。你也不宜太深夜回府,讓墨綠和小武伺候著,回去跟老太太聊聊,安撫安撫吧。老太太被你當了一天的擋箭牌,此刻怕是心中也有些埋怨。”
妙月說罷,從旁拿出一小食盒,交到柳汐手中,道:“老太太素日便是愛吃這望月樓的素齋,我準備些許小點心,你帶回去,能免了你一頓念叨。”
“還是妙月對我好,這般知冷知熱的妙人兒,我恨極了自己不是男兒身,不能娶你過門啊!”柳汐這般打趣的說著,起身拎著食盒,未曾走到門口。那等著的兩個機靈鬼聽見腳步聲,便趕緊衝過來把食盒接著,燒熱轎子,準備回府去了。
妙月將柳汐送到後門,看著她那軟轎緩緩離開,何伯在身後走出,輕歎一聲,看著那一道馬車離開的印跡,視線看向妙月,道:“你這般寵著她,何時是個頭?”
“可若是我都不這般管教著她,日後她想尋一個說心裏話的地方,又該去何處呢?”妙月攏了攏自己的袖口,轉身回到二樓。這堂內的達官顯貴們半晌沒聽見妙月的琴音,早就有著些許不耐煩。
坐在軟轎內,柳汐的太陽穴仍舊隱隱作痛。
怕是最近思慮太多,想的事情又有些繁瑣,即便是妙月的巧手銀針也稍微緩解她的病症。看著芙蓉閣的牌匾近在眼前,墨綠伸手扶著柳汐下轎,可這一落腳,便是聽見小碎步奔跑的聲音。
柳汐抬眸,心裏暗叫不好。
這堂堂天子,在如今這般緊張的時節,怎能一直在芙蓉閣待到這時日?怕是宮中都怨極了她這位京城中的訟師吧?那奔跑著的小太監踉蹌了兩下,跑進前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