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瑩撅著嘴撒嬌道:“其淵,你這麼寵著肉肉,我都要吃醋了。”她說著便伸手去摸肉肉的腦袋,肉肉的嗓子裏發出很不開心的嗚嗚聲。
歐陽瑩歎氣道:“哎,都這麼久了,它還是和我不親。”
陸其淵看到她食指上的創可貼,立馬抓過她的手問:“你的手指怎麼會受傷的?”
開沒等歐陽瑩開口,一旁布菜的王阿姨便說:“小姐為了給陸先生做飯,切菜的時候不小心傷到手指了。”
“怎麼這麼不小心呢?”陸其淵微微責怪道:“有王阿姨在,以後都不要去碰廚房了。”
歐陽瑩一麵笑著把他拉到餐桌便,按著他坐下,一麵說:“你放心吧,以前我在歐陽家也常下廚的,更何況是為了你。你也太小心了!”
王阿姨在一旁笑道:“這還不是因為陸先生在心裏看重小姐,不願意讓小姐苦著累著,哪怕受一丁點傷害都不行。”
歐陽瑩的臉立馬紅了起來,笑道:“王阿姨這麼大歲數的人了,也愛拿人打趣!”
她夾了一塊牛肉親自喂陸其淵:“我知道你最愛吃西紅柿燒牛腩,嚐嚐我做的怎麼樣?”
陸其淵雖然沒什麼興趣,但又不好拂她的意,便張口吃了下去,不住點頭道:“味道不錯,好吃!”
歐陽瑩趴在他的肩膀上,目光灼灼地看著他,笑道:“是我的手藝好,還是奚小暢的手藝好?”
陸其淵怔了一下,那餐布擦了擦嘴說:“你問這個幹什麼?”
“我就是好奇嘛!女人的好奇心一旦開啟,是一定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
“她不會下廚。”
“哦!”歐陽瑩點了點頭,笑道:“原來奚小暢是那種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我就納悶了,連我都能為你學做飯,為什麼她不樂意呢?”
陸其淵了無意趣地放下筷子。
不是她不願意,是他自己沒有給她這樣的機會。
如果沒有發生那件事,他現在應該已經和小暢結了婚,小暢一定會全心全意做一個好太太,每天做好一桌菜肴等他回家。
而這個地方,本應是屬於他和小暢的家。
陸其淵想到這裏,便沒有食欲了,起身便往樓上走,歐陽瑩連忙拉住他,委屈地說:“其淵,是不是我剛剛說什麼話讓你生氣了。可你再怎麼生氣也都不能不吃飯啊!”
陸其淵轉過身,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說:“我沒有生氣,隻是不餓而已。”
他突然看到原本插在花瓶裏的小雛菊已經換成了紅玫瑰,心中一緊,便問王阿姨:“什麼時候把花換掉的,我不是說過這棟房子裏所有的花瓶裏都插小雛菊的嗎?”
王阿姨被他冷鋒一掃,頓時嚇得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歐陽瑩笑道:“是我讓王阿姨換掉的。你見誰家裏插這麼喪氣的花呀?”
歐陽瑩見陸其淵不說話,便步步緊逼道:“還有,我不喜歡粉色,可這個家裏到處都是粉色的窗簾,粉色的牆壁,尤其是我的房間,連衣櫃和床單都是粉色的,我明天想找裝潢公司來,全部都改成淺紫色。那魚缸裏五顏六色的熱帶魚也俗氣得很,我想換成名貴的品種。還有,玻璃牆旁邊的那架鋼琴我也想把它搬走,我又不會彈,白放著幹什麼。那些過來拜訪的太太小姐們還都以為我會彈,都起哄著要我展示才藝,鬧得我下不來台。那邊的——”
“夠了!”陸其淵終於忍無可忍地嗬斥道:“夢遙你聽好了,如果你真的想住在這棟房子裏,最好什麼都不要亂改,否則我會考慮給你重新安排處所。”
他說著便頭也不回地上了樓,肉肉也撲騰撲騰地跟他跑了上去。
歐陽瑩試圖抹掉的一切,都是他曾經挖空心思為小暢造的夢,是他們共同的夢,盡管現在夢碎了,但那些幻想與冀望都一直放在了他心的最裏麵,不容許任何人把它破壞。
歐陽瑩拔出花瓶裏的玫瑰花,狠狠地摔在地上,又把滿桌的菜肴一盤一盤地往地上砸。
王阿姨也不敢勸,默默地收拾滿地的狼藉。
“陸其淵,奚小暢已經走了,她已經瘋了,她忘了你了,不要你了,你還要騙自己多久!”
歐陽瑩一邊喘著氣,一邊衝著樓上大喊。
沒有任何回應。
她無力地坐在沙發上,聽到外麵淒冷的雨沙沙地敲打著玻璃,她的心都濕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