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哲說:“我給她做保鏢也有一個多月了,對她的遭遇多少有些了解。她的情況時好時壞,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像今天這樣,在她發狂的時候給她打鎮定劑。她是一個善良的女孩,在我遭人毒打的時候能夠不計前嫌地救我。我當時對她說自己從來不欠人人情,會為她辦一件事。我以為她會要我去殺陸其淵,沒想到她的要求竟是要我好好工作。”
韓爵點頭道:“她向來是如此的。我們兩的遭遇還真像,都在陷入絕望的沼澤地時被人及時拉了上來。但結果卻不同,救你的是個天使,而救我的是個魔鬼。”他拍了拍韓哲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珍惜眼前的機會,把從前是是非非、渾渾噩噩的生活給忘掉,重新來過吧!”
“我知道,我會把我好自己的生活的。”韓哲頓了一下說:“Medea現在把奚小暢保護地密不透風,生怕她和陸其淵再有瓜葛,可我總覺得這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韓爵也這麼認為,就算小暢現在和陸其淵斷絕一切來往,可她的心裏還在痛恨著他,正因為這種恨意無法排解,所以她現在一旦情緒起伏無法排解的時候,便會做出傷害自己的事。
畢竟,解鈴還須係鈴人。
韓哲對他說:“我知道你不敢讓她去見陸其淵,既害怕她再次被傷害,又害怕他們兩個人餘情未了。可是你我都是從恩怨糾葛中走出來的人,應該知道沒有人能夠在風頭浪尖上全身而退,隻有坦然地去麵對,最後才能釋然,逃避不是解決事情的辦法。”
讓小暢去麵對陸其淵?
韓爵的心裏咯噔了一下,腦子裏麵浮現出從前她和陸其淵在一起的甜甜蜜蜜的畫麵。
Medea背對著韓爵站在窗前,陽光像金葉子一般灑落下來,給她鍍上了一層朦朧的金光。
“韓爵,你想好了嗎?你知道這樣做的風險有多大嗎?這不僅是小暢和陸其淵之間的私人感情那麼簡單,還牽扯到她與整個陸家之間的恩怨,這也是我一直不願意讓陸其淵找到小暢的主要原因。”
“我想好了。”韓爵微微笑道:“Medea,你不能讓她逃避一輩子的,她現在的狀態很危險,時時刻刻都會傷害自己。你放心,我用我的生命擔保,我一定會照顧好她。”
“你不怕她會重新選擇陸其淵嗎?”
韓爵笑道:“她隻屬於她自己,永遠都有選擇的權利。”
Medea歎了口氣,轉過身來看著他,臉上帶著倦意:“我當然知道解鈴還須係鈴人的道理,可我不能拿自己的女兒去賭。”
韓爵說:“要是不去賭一下,那小暢就完全沒有康複的可能。”
Medea一下子怔住了,手掌疲憊地捂住自己的臉。
小暢睜開眼的時候,韓爵就趴在她的床邊,支著腦袋和她說了一聲Hello。
這一刻她以為是在夢裏,明媚的陽光灑在他的身上,有幾分透明的感覺,像是一個天使正對著她微笑。
小暢對他笑道:“你是來自天國嗎?”
韓爵撫摸著她的臉柔聲說:“是的,我是來自上帝麵前的一個天使,叫阿撒茲勒,在人間散步的時候遇到了一個美麗的姑娘,從此為她著迷,便打算永遠留在她身邊,再也不去天國了。”
“你少胡說了。”小暢咯咯地笑了起來。
韓爵扶著她坐起來,小暢看到他臉上被指甲抓傷的痕跡,輕輕伸手一摸,韓爵吃痛地吸了口氣。
“是不是我又失控了,是我抓傷了你?”小暢自責的說。
韓爵溫暖地笑了一下,搖搖頭說:“怪我不好,不該惹你生氣。沒事的,一點都不疼。”
小暢低下頭歎了口氣:“你總是這樣沒有底線地包容我。”
“關鍵是你要學會包容你自己。”韓爵輕輕地估摸著她的頭發,柔聲說:“每個人都會做錯事,走錯路,如果意識到錯了就該原路返回,重新出發,而不是一錯再錯,或像你這樣用別人的錯來懲罰自己。”
“我也不想這樣,可是有的時候,我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我發起瘋來連自己都忘了自己是誰,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小暢痛苦地拍著自己的腦子。
韓爵連忙禁錮住她的手,把她擁在懷裏輕輕安慰她,帶她平靜下來後,韓爵說:“小暢,你要勇敢地去麵對曾經的傷痛,才能徹底地走出來。我想——”他頓了一下說:“我想帶你去見一個人。”
“誰?”
“陸其淵。”
小暢愕然抬起頭,怔怔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