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暢慌張地跑到一邊,撥通了陸其淵的號碼,電話裏隻響了一聲,陸其淵便接通了。
“其淵,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突然要停拍這個電影?”
電話裏陸其淵的聲音冷漠地像個陌生人:“我的發言人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因為這個電影不值得投資。我現在就在你拍攝大樓樓下,你馬上給我下來!”
“可是——”
沒等小暢說話,電話已經掛斷了。
“喂!喂!”
小暢心中覺得莫名其妙,陸其淵剛剛說話的聲調和語氣讓她既委屈,又氣憤,眼淚止不住落了下來。
眾人看到她的反應,都知道沒了希望,唉聲歎氣地收拾起道具。周導像是一隻霜打了的茄子,垂頭喪氣地被副導演攙走。
唐婧婧他們連忙跑到她身邊,小心地問:“他都跟你說什麼了?”
小暢不能相信陸其淵會對她說這樣的話,怔了半晌,不可思議地說:“他說電影停拍就是因為不值得投資,他竟然命令我現在就下樓,他在那邊等我!”
唐婧婧憤憤不平地說:“他以為自己是誰啊!秦始皇都沒有這麼霸道的!早上還對你千嬌萬寵,怎麼晚上就翻臉不認人了呢?小暢,你要是有還點骨氣就別理他,有錢就可以這樣玩弄人嗎?”
陸靖遠連忙拍了拍唐婧婧的肩小聲勸阻道:“你少說幾句吧,大嫂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
唐婧婧打開他的手轉身和他較起勁來:“這麼絕的事他做得出我還說不得啦!看來你們陸家真是沒一個好東西!我醜話說在前麵,要是你以後敢這樣對我,我一定會削了你!”
陸靖遠看著她怒目圓瞪的樣子,握住她的手連聲道歉。
韓爵一直沒有說話,心裏又是憤怒,又是心疼。他知道在這個節骨眼上他不能說什麼,否則事情隻會變得更糟。
小暢擦幹眼淚,抬起頭對Toney說:“Toney,你下去告訴陸其淵,就說我現在很忙,沒空去見他。”
Toney雖然為難,但看到老大現在的樣子又於心不忍,隻能硬著頭皮下樓。
小暢深吸了一口氣,故作輕鬆地對他們說:“今天我本就要請客的,現在有誰願意陪我一起去啊!”
“我去!”唐婧婧果斷地說。
陸靖遠不願和唐婧婧分開,舉起手弱弱地說:“那我也去吧!”
韓爵看著小暢溫柔地說:“我陪你。”
“去哪兒呢?”
“心情不好當然要去酒吧啦!”
這個提議一拍即應,四個人帶著沉重的心事,卻笑鬧著去了地下車庫,一路吵鬧地開車駛向唐婧婧他們常去的那家七色花酒吧。
Toney忐忐忑忑地把小暢的原話轉告給陸其淵,最後他又加了一句:“老大她現在很不開心呢!”
他知道陸其淵向來把老大的感受放在第一位,要是她不開心,他就一定不會勉強她。
陸其淵深吸一口氣,攥緊拳頭,狠狠地砸在方向盤上,把Toney幾乎嚇壞。眼前的這個陸先生與印象中的那個風度翩翩的溫潤君子幾乎判若兩人,整個人像是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冒出騰騰的煙氣,隻要再稍有震動,炙熱的岩漿就會噴湧而出,足以毀天滅地。
唐婧婧就喝多了變得異常興奮起來,拉著陸靖遠到舞池中熱舞。她不僅為小暢而感到憤懣,同時還感到了些兔死狐悲的淒涼。連陸其淵那樣成熟穩重,一直把小暢捧在手心裏的人都會如此絕情,更何況陸靖遠涉世不深,耳根子又軟,以後要是有人從中作梗,到那時候她又會怎樣呢?況且奚小暢雖然不是什麼豪門千金,但最起碼出身軍官世家,和陸家有著匹配的門楣,可是她自己呢?
唐婧婧在心中淒涼地笑了,女人真是悲哀,終究是要把命運交給男人。
小暢趴在吧台上,慢慢啜飲著一杯藍色瑪格麗特,些微鹹鹹的味道讓她想到了困擾在她夢中的深海,每當她快要被海水吞沒的時候,陸其淵總會及時出現,抱著她往上遊去,五彩繽紛的熱帶魚圍著他們跳舞。
手機鈴聲不斷響起,接二連三都是陸其淵打來的電話,但她隻顧喝酒,充耳不聞。
韓爵按住她拿酒杯的手,勸道:“接一下電話吧,要是有誤會就一定要當麵解決好。”
小暢苦笑:“有什麼誤會?還在誤會你我嗎?我昨天已經解釋地夠多的了,鬧得夠久了!他強行中斷電影的拍攝,已經剝奪了我解釋的權利,不由分說!”
眼淚又簌簌落了下來,小暢倔強地擦掉,卻怎麼也擦不幹,最後趴在台麵上傷心地哭了起來。
“我不想這樣,我討厭現在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