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暢這個習慣了拚桌前都要先征求對方同意的東方人的眼中,這個老外的行為有些魯莽。她一下子失去了喝咖啡的興致,正準備要離開時,老外開口了,非常友善地用法語和她打招呼。
小暢以為他是要問路,很尷尬地聳了聳肩說:“Sorry,I can’t speak French .”但這個法國人依舊饒有趣味,連比帶劃地想和她說著什麼。
正當小暢一頭霧水的時候,韓爵神不知鬼不覺地坐在了她旁邊,不由分說地搭住她的肩,含笑著對法國人說了些話。那人便尷尬地笑了笑,滿臉抱歉地離開了。
“這麼巧!你是不是在跟蹤我啊?”小暢睥睨他,質問道。
“看你被一個陌生男人搭訕,過來幫你解圍,居然還說我跟蹤你!真是一隻白眼狼,而且智商竟也如此感人。”韓爵一臉受傷趴在桌麵上。
小暢這才反應過來剛剛是怎麼回事,怪不得來之前星姐提醒她在法國要防火防盜防搭訕。
她意識到自己的態度確實很沒禮貌,抱歉地搖了搖韓爵:“對不起啦!原諒我一時糊塗。對了,你剛剛跟那人說什麼了?他怎麼就走開了?”
韓爵一下子複活,摟過她的肩得意地說:“我和他說你是我女朋友啊!”
小暢無奈地翻了個白眼,打開他的手說:“ 請注意些分寸!”
“怎麼,怕陸其淵吃醋啊?”
小暢支著下巴看向窗外,不想搭理他。
“這麼不明事理的男朋友還是趁早分了吧!”
“他才不會因為你吃醋呢!”小暢瞄了他一眼,滿臉驕傲地說。
“這都不會吃醋,看來他並不在乎你,還是趁早分了吧!”韓爵樂嗬嗬地說。
小暢拿起一塊餅幹就把他的嘴給堵上,從這張嘴裏出來的絕對不是什麼好話。韓爵卻很享受地吃著餅幹,外人看來就像一對相互喂食的甜蜜情侶。
算了,小暢承認自己鬥不過這隻妖孽,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老冤家”唐婧婧那麼“可愛”。
小暢無奈地說:“你女朋友會吃醋,這總行了吧!”
韓爵笑了笑說:“我現在單身,哪裏來的女朋友。你指喬依?嗬嗬,我和她早就沒有任何關係了,你不是偷聽到了嗎?”
小暢一口咖啡差點噴出來,知道他指的是那次在KTV中撞見他和喬依吵架的事,瞪大眼睛嚴肅地對他再三強調:“我沒有偷聽!我真的隻是路過!你們自己吵架不知道回家關門吵,大庭廣眾之下被我撞見還冤枉我偷聽!”
韓爵一臉無辜地看著她:“這麼說我還得向你道歉?”
“道歉就免了。”小暢一手支著腦袋一手攪著咖啡說:“我不是那種心胸狹窄的人,你們不亂冤枉我,我也就不理論。”
韓爵沒有答話,默默地看向窗外,氣氛一下子安靜下來。
小暢有些不太習慣此時沉默寡言的他,私下裏思忖著剛剛是不是說錯了話,可他一向喜歡擠兌別人,應該不是這麼小心眼的人。。
“喂!”她想打破沉默,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你法語這麼好,是不是在法國留過學啊?”
一時間石沉大海,沒有任何回音。
韓爵看著窗外鱗次櫛比的商鋪和來來往往的人群若有所思,良久才漫不經心地說:“留學那倒沒有,隻是以前在巴黎流浪過。”
奚小暢不可思議地看著韓爵。
陽光經過玻璃窗的過濾,更顯得溫暖明媚,照在他的頭發上,看起來像是染上了柔和的栗色,照在黑色的風衣上,很快便被吸收殆盡。他的身上仿佛罩上了一層憂傷,在陽光的再三描摹下,顯得清晰異常。
每個人的寂寞是不一樣的。有的人是可以看得見,有的是埋在心底。說這句話時的韓爵,在不經意間把寂寞寫在了清冷的眸子裏。
小暢心想:“這個人我雖然沒見過多少次,卻每一次都能給我不一樣的印象,就像是有很多張不同的麵孔。鏡頭下的他,私底下的他,麵對喬依的他,還有現在的他。他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
“嘿!”韓爵在她眼前晃了晃手:“你這樣直勾勾看著我就不怕你男朋友吃醋嗎?”
小暢依舊不可思議地看著他:“真的假的?”
韓爵有些哭笑不得,一副什麼也沒惹到她的無辜表情:“什麼真的假的?”
“你說你在巴黎做過流浪漢!”
“嗯。”韓爵喝了口咖啡淡淡地說:“不過這已經是很久以前的故事了。”
小暢正想聽聽這個匪夷所思的故事時,她的耳邊傳來一個清甜的女孩的聲音。
“你好!請問您有興趣占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