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政點了一根煙笑道:“不用著急,隻要是人,他都會有弱點。陸其淵雖然做事向來滴水不漏,但卻有一個致命的弱點。”
林茜兒疑惑地看著父親:“是奚小暢嗎?”
林政搖了搖頭,臉上浮現出一抹諱莫如深的笑容:“並不是這個女人。陸其淵真正的弱點是李夢遙。”
“李夢遙?”
林政吐了一口煙,笑著對女兒點了點頭。
此時,徐逸的家中也在進行一場別開生麵的家庭會議。
“今天你們就談了這些嗎?”
徐太太躺在按摩椅上,臉上貼著一張黝黑的麵膜,她的頭發用毛巾包得嚴嚴實實,看起來非常滑稽。徐逸坐在地毯上,殷勤地給她捏著腳,一臉憨笑地望著妻子,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林政那個老家夥葫蘆裏不知道在賣什麼藥。他今天當場就表決會站在陸其淵那邊,絕不會讓陸紹文重返董事會,還鼓動我也加入。雖然陸其淵看著占上風,但陸紹文在美國準備了十六年,他在暗中的力量不容小覷。現在就選邊靠也太早了吧!”
徐太太輕輕地按了下臉上的麵膜,淡淡地說:“他這是在陸其淵麵前做戲。”
徐逸疑惑地看著妻子:“你說他是假意投誠?”
徐太太伸出十指,細細欣賞著新做的水晶指甲,慢條斯理地說:“林政和死了的李肅以前都是陸謙文的左右手,陸謙文出事後,李肅為了營救他也一同歸了西,但林政卻能獨善其身,從當初的一個小小的市場部總監爬到十大股東的位置,可見這個人深藏不漏,可不是表麵上的這副老憤青的樣子。”
徐逸點了點頭:“那他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他今天在陸其淵麵前一再表決自己的態度,其一是想表明自己的衷心,並且刻意提及你和陸紹文的關係,讓陸其淵疏遠你。其二,可以激化他們叔侄之間的矛盾,把這個暗地裏的較量直接搬到台麵上,他想要坐收漁翁之利。”
徐逸的兩嘴角向下耷拉,臉色沉了下來:“林政看著對陸其淵一副忠心耿耿的樣子,原來最會藏奸!”
徐太太冷笑一聲說:“但他的如意算盤是不會得逞的,陸其淵怎麼會讓他牽著鼻子走!陸紹文對他有殺父之仇,他忍了這麼多年,心上的那把刀刃已經無比鋒利了,林政要是想橫插一手,無異於自尋死路!”
徐逸聽到老婆冰冷的聲音,不由打了個哆嗦,心中又敬又畏,小心翼翼地問道:“那我們該怎麼做呢?”
“等。”
“等?”
徐太太點了點頭:“這趟渾水千萬沾不得。以後無論是陸其淵,還是陸紹文想要收買你,都要像今天這樣裝糊塗,越糊塗越好。林政是個極愛麵子的人,你就趁勢把他捧上天,隨他們鬧去。記住,颶風過崗,唯伏草生。”
“這個我懂,俗話說得好,悶聲發大財。等那幾個鬥到你死我活的時候,那我老徐的力量就是最強大的!他們這幾個自以為是的聰明人都得老老實實地攥在我的手心裏。”
徐逸說到這裏,腦子裏產生一連串美好的幻想,不由咯咯笑了 起來。
徐太太捏了下老公肥胖的臉笑道:“你啊,就會撿漏!”
徐逸聽太太一誇,越發得意起來,笑得更加狡猾了。
“還有一點,我要好好提醒你。”
徐逸聽到太太要訓話,連忙挺直腰板,打起十二分精神。
“在這個節骨眼上,你不要老是去陸家見徐敏,現在陸其淵處上風,陸紹文能不能回董事會還是個未知數。你的一舉一動很容易讓那邊的人捕風捉影,陸老爺子向來疑心病重你又不是不知道。”
徐逸頗有些為難地皺起眉頭:“可是我就隻有小敏這一個親妹妹,陸紹文被趕到美國後,她在陸家的日子也不好過,況且現在靖遠又讓她操碎了心,我這個做——”徐逸看到老婆犀利的眼神,立馬住了口。
徐太太拍了拍額角說:“我麵膜做好了,去把鏡子拿過來。”
徐逸連忙答應著,像一隻肥碩的鴨子一樣搖搖擺擺地跑到房間裏去拿鏡子。
徐太太對著鏡子小心地撕下麵膜,此時她臉上水汪汪的,在燈光下顯得越發晶瑩透亮,她不由滿意地對著鏡子照來照去。
徐逸彎腰捧著鏡子,用一種經常在西方歌劇中出現的舞台醜角的姿態,誇讚著老婆的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