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其淵看著這涼亭下流水潺潺,落花浮蕩似乎出了神,並沒有說任何話。
林政知道他心中在忖度著自己的這番話,笑著說:“況且董事長會議的結果也是由我們這10大股東投票產生。隻要我們投票否決,就算陸紹文有三頭六臂也無法擠進來。”
林政說著給徐逸遞了一個眼色:“到時候,徐總也一定會舉大義而滅親吧!”
徐逸的額頭沁出了冷汗,看著陸其淵嗬嗬笑道:“當然,當然!”
這時徐逸的手機響起了,他向身邊二位說了聲抱歉,不耐煩地接通手機。
“喂,我現在忙著呢!”
手機那邊傳來一個潑辣的女人的嗓音,徐逸的氣勢立馬頹喪了,唯唯諾諾地支吾了幾聲便慌忙掛了電話,好像是害怕電話那頭的人會從手機裏跳出來一般。
他不好意思地笑道:“陸總,林董,真是太抱歉了,我老婆剛剛打電話說她胃氣犯了,讓我趕緊回去呢!我得提前走了,不然以我老婆的脾氣晚一刻到的話,她真會把家裏砸得稀巴爛。”
林政和陸其淵都笑了。他是出了名的妻管嚴,太太說一他從來不敢說二。
林政笑著拍了下徐逸的肩膀說:“老兄啊,你都結婚這麼多年了,怎麼還沒有把你家那位製服呢!”
徐逸哀歎了一聲:“問世間情為何物,指教一物降一物!我早就被她製服了。”
等徐逸搖搖擺擺地離開後,林政冷笑了一聲:“真是個老狐狸!”
陸其淵也淡淡地笑了:“十大股東中他的能力在中下,但卻能成為除陸家,林家之外的第三大力量,靠的就是這種洞察世事,投機取巧的狡猾勁兒。”
林政說:“看來這個老狐狸一定是被陸紹文收買了。”
陸其淵品了一口茶冷靜地說:“陸紹文肯定是給了他好處,但想要收買他沒那麼容易。他一定是想等到我們雙方勢均力敵的時候,才會選擇其中的一方,這樣他的力量才顯得至關重要。”
林政看著陸其淵,眼睛裏有幾分恍惚,似乎看到了當初的陸謙文,不由感慨道:“你現在和陸先生真是越來越像了,不僅長得像,連說話做事的樣子都一樣。唉,我真是老糊塗了,總這樣提起過去的事,你怕是聽煩了。”
陸其淵微笑著搖了下頭說:“林叔你講吧,好久沒有人和我提到我父親過去的事了。”
林政品了口清茶說:“我和你父親就像是你和茜兒一樣,是從小一塊長大的。我從小就崇拜你父親,他樣樣都出色,無論放在那裏都是人們的焦點。你祖父當時安排我陪你父親讀書,還有一個人也和我一樣,叫李肅,就是後來的那個財務部的總監,他是一個非常耿直的人,你記得嗎?”
聽到“李肅”這兩個字,陸其淵明顯怔了一下,手上的紫砂杯中的清茶晃蕩起來。
“當然記得,在那次綁架事件中他為了救我,自己引開了綁匪最後被撞死。救命之恩怎麼敢忘。”
林政歎了一口氣:“提起李肅,我就滿心愧疚。他活著的時候,我們是一起打拚,同甘共苦的好兄弟,他死後,我本想收養她的女兒。但當時盛世集團亂成一團,又有你父親的喪事要辦,忙地不可開交。等剛有喘息的時間去顧及這件事時,她卻不見了。我當時派了許多人去打聽,但卻沒有任何消息。想想那個孩子那年才五歲,不知道後來有沒有受苦,現在還在不在世上。”
林政的話一字一句如同針尖刺痛陸其淵的心,讓他不由攥緊了拳頭。
林政注意到了這一點,嘴角勾起一抹諱莫如深的笑。
他知道,自從陸其淵的父親死後,陸其淵的心就變得像是一個銅牆鐵壁般堅不可摧,但當年消失不見的李夢遙是陸其淵最大的弱點。
陸其淵很快就明白了他的用意,淡淡一笑:“上次在Dominic舉辦的商業酒會上我見到了茜兒,現在比以前更加活潑淘氣了。”
提到自己的女兒,林政的臉上便浮現出寵溺的笑容:“這孩子,從小就被我們夫妻兩給寵壞了。我就這一個寶貝,難免偏愛些,若是她跟你鬧脾氣,看在林叔叔的份上,你多多擔待些。”
說到這裏,林政的臉色又嚴肅了幾分:“不過她從小就喜歡你,這次你和一個女演員的謠言弄得滿城風雨,這讓她很傷心呢!”
“正要和林叔說一下這件事。”
陸其淵對站在涼亭外的安琪招了下手,安琪便迅速反應過來,從包裏掏出一個平板電腦送過來。
陸其淵點開視頻播放,把電腦推到林政麵前,端起一杯清茶,淡淡地看著他得反應。
隻見林政的臉色越來越沉,眉頭微微皺起,等看到那個推奚小暢入水的肇事者最終跑進的是自己女兒的車上時,他的額頭上已經不自覺地沁出了汗水。
視頻的最後一秒,攝像頭正好拍到了那個人的正臉,竟是自己女兒的司機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