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翼翼護著花,語調裏是顯而易見的責備和不耐煩。
看著她和章英傑在那兒站一整天了,不停接受各種“金童玉女”的讚美,周晉的怒氣簡累積到了頂峰,臨走時居然還有人問起這兩人的婚禮了,周年年竟還在笑!
“你和章英傑怎麼回事?後悔了?”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語調陰冷,卻帶著一絲連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恐懼。
在他和周年年的這段關係裏,他是主動的一方,周年年更多的是被迫、甚至是意外才和他走到了一起。
她雖如今沒有離開,可是一想到她或許有離開的可能,周晉就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章英傑家世顯赫,人也算是青年才俊,真要說起來,還算是周年年高攀了。
畢竟她不是周師長的親女兒。
但周年年真要有這個心,也未必不可能,兩人交情深厚,尤其章英傑這個人看似花心,實則有點二傻子,周晉相信,周年年要是真想要他這麼個人,肯定是能找到辦法的。
這個懷疑讓他感覺十分焦躁,憋了一天的火了,現在才找到發泄口。
兩人雖然是在暗處,但父母還在這裏,保不齊就有什麼工作人員露過,怕被人看見,周年年不免就開始掙紮起來,“你亂說什麼?”
她也是真著急,生怕現在的樣子被人看見,這麼一動之下,捧花就掉了,花是真花,紮得很好看,就是很嬌貴,她本來掙紮時就碰到了,這一掉,花束破損地更厲害。
不知道為什麼,看見花壞了,周年年心裏感覺就好像是自己心中某個不切實際的幻想也被打碎掉了一樣,她瘋狂地掙紮,隻想低頭去撿花——周晉渾然不顧她的意願,直接捧住她的臉就親了起來。
與其說是親,不如說是咬。
周年年根本無法逃脫他的禁錮,到後來,她幹脆放棄了掙紮,木然地紅著眼任由他親。
她眼角斜盯著花束,好一會兒,才有一滴眼淚緩緩從裏麵溢出來。
周晉嘴角嚐到一點鹹味,才意識到她哭了。
他喝醉了。
他陡然鬆開手,周年年迅速彎腰撿起了花束,低頭匆匆抹了一把眼角,幾乎是跑著離開了兩人所站的地方。
不遠處的草坪上,正在偷吃冰淇淋的周沛看到這一幕,直接嚇得連冰淇淋都掉了。
一家人開車來的,回去的時候,周沛不知道發什麼瘋,非要坐在周年年和周晉中間,三個人擠在後座上,氣氛怪異。
徐如蘭在副駕上透過後視鏡看了三人一眼,眼角瞥到周年年略有些紅腫的嘴唇,不免問了一句,“年年你嘴巴怎麼了?”
她話音剛落,周沛的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
周年年低頭拿出小化妝鏡看了一眼,表情倒是很平靜,“補妝的時候補花了,看起來有點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