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湖邊,寧花容一邊講著趣事,姚想卻有些心不在焉:“寧姐姐,等會兒便是琴韻大會了,不知道誰的琴彈得最好?”
寧花容道:“今年不出意外的話,就是歐陽雪了。”
姚想道:“哦?據說歐陽雪一直占著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兒,沒想到琴技也是如此了得。”
“京城第一美人不敢說。”寧花容像姚想眨了個眼,“畢竟還有你二姐在,歐陽雪還年長你二姐一歲,我早先見過你二姐,歐陽雪在容貌上占不到好處。至於琴技,歐陽雪最擅長的便是舞與琴,據說歐陽雪的琴技在京城閨秀裏是最好的,別人都比不上,今天在這白水湖我也聽了一聽,這話倒也不假。”
姚想看上去有些憂色,道:“難道沒有人的琴技能比得歐陽雪?”今天的局麵,她是見不得歐陽雪一枝獨秀的,這對於姚家沒有好處。
寧花容認真的想了想,“若論琴技,世上當以琴傾公子獨步天下,歐陽雪的琴技雖高,但定是比不上琴傾公子的。”
“琴傾天下,自然是獨步天下。”姚想笑道,對於琴傾,她諸多耳聞,但是從未真正見得,愛琴之人,她以後當會親自拜訪琴傾。
寧花容問道:“想想,等會兒便是琴韻大會了,就設在白水湖,不知道你彈的是什麼曲子?”
姚想笑了笑:“我年紀小,那裏要參加,不過是邊上看看。”
寧花容似乎並不相信,瞧了姚想兩眼,但是並沒有說什麼。
姚想看著寧花容碧綠衣裳如荷葉開合,問道“不知寧姐姐彈的是什麼?這次琴韻大會,可是有把握?”
初見寧花容時,她神色高傲,鄙視庶出子女,但是自從見了歐陽雪這樣好顏色琴技又高的女子後,氣焰又消了許多,道:“那首琴曲先不說,以前我總以為自己琴藝夠好了,現在聽了歐陽雪的曲子,才知道這夠好比起別人來就不算好了。”
姚想知道她的意思,心想這麼衝脾氣的女子也算知道些道理。
白水湖邊上是鳳台,琴韻大會,就是在鳳台上舉行。鳳台原是公主選婿之地,但是此鳳台非彼鳳台,自棲鳳宮築成之日,白水湖旁便有鳳台,為女子展示才藝之用,但又要與公主選婿的鳳台相區別,故又名“小鳳台”。
不知不覺,寧花容和姚想都走近了小鳳台,見周邊都用薔薇花圍成一個彎月形狀,彎月邊上,用紅色為基色,用綾羅鋪了地,彎月之中,置了十數方檀香木的案椅,皆設了四時瓜果,除去主座上的黃金圓頂翔鳳麝羽酒壺,其他案上均是銀質圓頂蛟紋酒壺。彎月外邊緣鋪的是明黃地毯,上麵似乎結著絲絨,應當是柔軟得很。小鳳台最外緣用紅色的楠木為欄,欄杆上每隔,便係著一根七彩絲錦,這種七彩絲錦,據說是有市無價,要由最江南的繡娘織上一個月,如此方得了一匹,皇家奢華,竟隻用來襯著欄杆。此處絲錦雖裁的窄,一根鳳舞九天樣式的絲錦綢帶用料不多,但是小鳳台如此寬闊,指不定耗了多少絲錦。絲錦上的鳳舞九天圖紋和欄杆上的原有圖紋交相輝映,被風一吹,似流霞般瀉開,委實氣派的很。
姚想砸了咂嘴,以前看小鳳台的時候,都不見這薔薇和絲錦,現在加了這些東西,就更是富貴氣派難言了。
姚想怕寧花容不了解,道:“這是小鳳台,等會兒就在這兒舉行琴韻大會。”
“真是美……”看著高高的小鳳台,寧花容的臉上出現了極為向往的神色。“鮮花鋪地,錦緞為飾,都說一入宮門深似海,但是這麼美麗的宮殿,怎麼能不吸引人呢?你看朱雀門,看百花亭,看白水湖……那一個不是世上難求的尊貴和典雅,便是宮中再普通的花草,到了外邊,也是難以覓得……就連這鳳台,也是如此的美麗……”
姚想望著寧花容,喚了好幾聲:“寧姐姐……”
寧花容這才反應過來,姚想道:“離琴韻大會,還有一盞茶的時間。”
話方說完,就有一個桔色宮裝的女子上前,對著姚想道:“姚貴女,娘娘估摸著貴女已經賞完花了,特地遣奴婢請姚貴女一起前去琴韻大會。”
姚想對著寧花容道:“看來我的先過去了。”
寧花容笑道:“既是皇後娘娘相請,想想你就快過去吧。”
姚想跟著那個桔色宮裝的宮人,不久便走遠了。
寧花容望著她的背影,眼中的光芒卻是越發強烈,華麗的宮殿,高高的鳳台,迷惑了她的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