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會兒,隻聽薩利玆一邊大嚷著:“好不過癮,這樣就都掛了!”一邊撩起營帳,走了進來。
而塔郎也隨著他進入了營帳之內:“殿下,已經全部解決了。”
“沒有留下活扣嗎?”朗迪斯喝了一口茶,問道。
“知道打不過,又跑不了,他們就全都拿起刀抹脖子了。”薩利玆忿忿不平地嚷道,“不用問了,這裏是天軍軍營,會動手的肯定是修羅,那小子見議和不成,想來陰的!”
“事情不能那樣妄下定論!”朗迪斯看向塔郎,“在刺客身上有找到什麼嗎?”
“隻有這個。”塔郎拿起一麵印有獨角獸標誌的金色小錦旗。
“那個……”朗迪斯沉吟了一會兒,“確實是天界近衛軍的標誌——”
“狗娘養的!居然敢派人來暗殺本大爺!”薩利玆一拍桌子,“走,去找修羅那小子算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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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修羅掃向地麵那橫七豎八的屍體,說道。
“你派來的刺客,我都給解決了!”
“刺客?”修羅重複道,“慢著,薩利玆皇子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誤會?”薩利玆抖出一麵旗幟,“這就是從刺客身上搜出來的,近衛軍的標誌!”
“那的確是近衛軍的標誌,但那能說明什麼問題?”
“這還不能說明問題?我們在天軍軍營裏遇襲,你這個總指揮官居然表現得不痛不癢的,說不定,那些刺客就是你派來的。”
“放肆!”身邊一個士官拿起刀想要砍向薩利玆,此時朗迪斯一手抓住了那刀口,鮮血便從那刀鋒流了下來。但見他麵不改色,對著修羅淡淡說道:“大家既然是為了議和而來,無謂傷了和氣!”
修羅對那士官一瞪,喝道:“拖下去!革掉他的官職,軍法侍侯!”幾個士兵便衝上來扭住那士官,將他拖了下去,沿途,還聽到那士官的求饒:“長官大人,不要啊!長官大人!”
“我為部下的愚蠢向你道歉,朗迪斯皇子!”她的雙眸盈滿了歉意,淚光點點流轉的眼波,楚楚憐人之至,任是男人都抵擋不住,朗迪斯愣了好久,直至薩利玆搡了搡他,他才回過神來:“我也為愚弟的衝動向你道歉,同時,為了令議和更好進行,希望大人及時抓拿幕後黑手!”
“修羅一定不負所望。”還好,朗迪斯相信她。她抬頭,回以他一個淺淺淡淡的微笑,和煦如清風浮雲,淡雅似深穀幽蘭,沉粹黑眸脈脈深鬱,含情帶怯,似曾相識的感覺從心底湧了上來,仿若雷擊般,他隻覺得神經忽地繃緊起來,劇痛瞬間排山倒海地壓向了他的腦殼。他不由地啊了一聲,捂住了腦袋。
“朗迪斯——”兩道聲音響了起來,薩利玆和修羅同時一愣,相互看了對方一眼。縉鳳、北鬥等人更是感到有些莫名其妙,軒煦輕咳了一聲,修羅立即回過神來,當下止住了想要衝過去扶住他的衝動,她在幹嗎,她現在的身份是天軍的統帥,天界的近衛侍長官,而朗迪斯,他是……敵方的統帥……她的眼底頓時染上了一層寂寞,是啊,就算再怎麼掛心他,也不能,做出什麼不合時宜的舉動。
“朗迪斯,你怎麼了?”薩利玆扶住他,問道,“你已經好久沒發作了,怎麼現在還會發作的?”
“朗迪斯皇子,是否有什麼隱疾?”修羅按耐心底的擔憂,道,“軍中尚有軍醫,若皇子不介意……”
“不,”朗迪斯扶著薩利玆的肩,雲淡風輕地說道,“隻是舊疾,休息一下便行了。”
“舊疾?!”她低呼一聲,但很快又用平穩鎮靜的聲調說道,“既然如此,更應該讓軍醫看看,天界的醫師醫術也是十分高明的。”
“誰相信敵人說的話啊。”薩利玆撇撇嘴,扔下一句有如炸彈般的話。笙龍的手已經想要抽出降龍刀,而北鬥則製住他的手,讓他動彈不得。但他本人也是眉頭緊皺,顯然對議和階段對方的代表卻拋出敵對一詞感到不滿。
“薩利玆!”讓氣氛緩和下來的,卻是朗迪斯。“抱歉,薩利玆隻是擔心我的身體,並無他意。十七年前的一場意外,讓我失卻了部分記憶。頭痛也是伴隨著那次的事件偶爾發生的,現在已經很少發作了。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失憶?!她一愣,看向朗迪斯,他雖然淡笑著,卻不由自主地冷汗直冒。他不是在說謊,隻是……為何會有一陣酸澀難明的滋味湧上心頭呢,她猛地一震,是了,她終於知道自己為何會如此了。難怪一向如此精明的他在近距離接觸到她卻認不出她,原來,他忘了她……
十七年前,就是她離開他的時候。而他,非常幹脆地忘記了她的存在……情愁之累,相思之苦,斷腸之痛,每晚輾轉難眠,望盡星空月夜,黯然神傷的人,隻有她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