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煦,冰矢!”她躍下‘死靈’,撲向早已候在一旁的兩個軒昂的身影。
“殿下,近日安好嗎?”軒煦撫摸著她柔軟的黑發,微笑著問。他長得極美,凝玉白肌,細眉如黛,一頭黑中帶藍的長發柔順地梳在肩後,墨藍色的雙色瞳孔溫柔如水,粉嫩的薄唇噙著一弧淡淡的笑意。要不是他的微微聳起的喉結隨著說話輕輕滾動了幾下,他還以為站在他麵前的是一個美麗的小姐。
“我看就不是很好。”另一個白色裝束的人冷哼了一聲。他有一對英氣勃勃的眉毛,修長但不粗黑。冰藍色的長發高高束起,隨風飄散開來。同是冰藍色的雙眸清冷無波,宛如一潭凝結的冰泉。鼻子很秀氣,紅潤的雙唇抿得緊緊的,似乎從未笑過。相較於軒煦身上那種和煦的感覺,他渾身散發出冷冷的氣息,其寒氣足以把靠近他半丈之內的東西凝成冰霜。
“身上有血腥味,你受傷了?”他上前一步,鼻翼在她身上聞了聞,眉頭鎖緊了,“居然有人可以傷到你,對方也不簡單了。”
“沒什麼,小傷而已。”修羅淡淡地說。
“沒什麼?”玥夜的挑高眉,“確實,隻是腹中被刺了一劍,肋骨斷了四根,手臂有八處傷口,右腿也受了劍傷而已——”他重重的強調“而已”二字,以表示他的抗議。
“比起以前的修行來,這確實沒什麼啊。”修羅橫了他一眼,暗示他的多嘴。
“什麼叫確實沒什麼?你差點翹掉了。”光是回想她倒在血泊中的樣子他就感到心中隱隱作痛了,萬一那時他來晚一點的話,也許她現在就不是站在他麵前,而是……
“天啊!殿下,你不是答應我不會再打架的嗎?”軒煦撲向她,藍黑色的眸子隱隱有水珠轉動著,“你居然受了那麼重的傷,你叫我該怎麼辦好?啊,北鬥呢,北鬥不在嗎?冰矢,你立刻利用‘移形換影’到北鬥那裏,把他帶來,給殿下作個全身檢查。對了,露露比絲呢?叫她回精靈王國找‘複原水’,還有……”
“軒煦,我……沒事了,真的,沒事了——拜托,你不要抱我抱得那麼緊,你想把我未斷的那幾根肋骨也給擠斷是不是?”哦,好辛苦,就知道軒煦會大驚小怪的,該死的玥夜,他幹嗎把一切都抖出來呢。
“殿下,你太殘酷了。你那麼不愛惜自己,萬一出了什麼意外,你叫軒煦怎麼辦?”
“軒——軒煦,你冷靜點,先別哭啊。我沒事,我真的沒事了。”她不怕任何人的責備,更不怕身處如何危險的境地,卻最抵擋不住軒煦的眼淚。
“他就是那樣,每次見麵都會竭裏死地一次,受不了。”冰矢的視線轉向玥夜,嘴唇動了動,“你是誰?”
“我——”
“他叫玥夜,我新收的近侍。”修羅好不容易才從軒煦那裏解放出來,“玥夜,他是冰矢,我的佐輔。還有軒煦,同樣是佐輔。”
“佐輔?”
“佐輔就是呆在皇族之人身邊,從小陪伴皇族一起讀書、習武和修行的人,是皇族最親近的左右手。”軒煦已經抹幹眼淚,換上了一副笑臉。“對於皇族而言,佐輔是可以托付生死的最信賴的人。”
“我的性命就掌握在兩位佐輔手中呢。”修羅左手挽住軒煦,右手拉著冰矢,溫柔地一笑,“謝謝你們了,一直都留在我身邊。”
“誰叫你是個笨蛋,老愛惹人操心呢。”冰矢不自然地別過臉,一向冰冷的臉上出現了一抹暈紅。
“我太感動了,殿下。軒煦願意永遠留在你的身邊——”軒煦的眼眶又紅了。
“哎呀,軒煦,別哭了,那麼漂亮的臉蛋,哭起來就不好看了。”
“好好,我不哭了,我笑,我笑——”
最信賴的,足以交托性命的人——玥夜看著他們三人,心中忽然湧上一種無由來的失落,他——對她而言,是——外人吧——
※※※※※※※※※※※※※※※※※※※※※※※※※※※※“這是當時天軍和魔軍對戰的作戰方案,而這是‘惡魔穀’的立體圖。”軒煦一舒袖,眾人眼前立刻出現了一個黑色的山穀,穀中暮靄重重,雜草橫生,十分蕭條。穀的四周環著高聳入雲的峭壁,壁刃如刀削,平直成幾乎九十度插在地上。“如我們所見,四周是陡峭的崖壁,除了西麵的‘鬼丘’,坡度較緩之外,其他的根本插翼難飛。”他的手指一翻,現在他們麵前的立體影像立刻轉換成‘鬼丘’,“山上有活水溪流,山下是崎嶇難行的小道,軍隊要上來的話在高處幾乎一目了然,照理說應該不會讓魔軍奇襲成功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