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來迎合柳淑妃的馬棗繡聞言,在一旁點了點頭,“你方才可是口口聲聲說皇上會在午時三刻來的,怎的如今時辰到了我們也未見到皇上。”
她本就對薛海娘有諸多不滿,歸根結底早在入宮前便已結怨。如今見有人對薛海娘發難,她首當其衝也該附和著才對,更枉論此人是素來與她交好的柳淑妃。
蕭貴妃原是半倚在貴妃榻上小憩,一聞聲,惺忪水眸半闔,為她妖冶精致的臉蛋更添些許風情。
“皇上政務繁忙,豈會像你我這般悠閑,許是有事兒耽擱了也說不準,你們二人倒是愈發沒耐性了呢……”殷紅的唇微張,聲線婉轉輕柔,如她一貫的性情手段般。
薛海娘也不感激蕭貴妃維護,她仍是端著恭敬謙卑的姿態,微掀眼瞼,坦然自若看著柳淑妃,末了又看向薛巧玲,揶揄一笑,“假傳皇上口諭可是株連家族的大罪,賢妃娘娘,您該曉得奴婢膽兒小,做不來這樣的事兒吧。”
薛巧玲麵皮一熱,雖是強撐著笑臉與薛海娘對視,可氣勢上卻是多少落了下乘。“正所謂知人知麵不知心,本宮是蠢笨之人,不具備這識人的慧眼……”
薛海娘不置可否,笑著也不再接話。
唇槍舌戰間,一盞茶功夫已過。
外頭遠遠傳來一陣雜亂沉重的步伐聲,滿座嬪妃聞聲如驚弓之鳥般,皆麵露喜色整理儀容,饒是儀態端莊如蕭貴妃,亦是下意識低眼撫平領口。
諸嬪妃笑容可掬,儀態端莊地坐侯在矮塌,無不端住了姿態。
來人卻是驚得所有人合不攏嘴。
“奴才見過各宮小主、娘娘,恭請小主、娘娘萬安。”德安領著一眾太監而來,向蕭貴妃以及在座嬪妃行過禮。
柳淑妃率直,素來藏不住話,“德安公公,方才這婢子傳話,說是皇上要來,可這怎麼……”
德安笑了笑道:“諸位娘娘小主莫急,皇上稍後便到。奴才是得了皇上吩咐,特地先行前來,向諸位娘娘小主獻上一物。”
蕭貴妃強撐著笑,“有勞公公。”
德安公公笑眯眯地瞅了眼薛海娘,見後者頷首,這才對著外頭喚道:“封大人。”
封侯,乃南久禧近來提拔為禦前侍衛長之人。
外頭候著的封侯聞言,率著數名腰配長刀的侍衛疾步走入。
待封侯走入,廳內諸人這才瞧得真切,他身後數名侍衛押著一從頭到尾包裹得密不透風之人。
黑色布衣,頭上套著一個大大的黑色麻袋,嘴似乎是被堵住了一般,由侍衛擒著,手腳胡亂地掙紮著,卻是不曾發出一絲聲響。
“怎麼回事?”
“這便是皇上給我等的賞賜?”
“莫不是,弄錯了吧?”
“德安可是伺候皇上的舊人了,不比那些個禦前的新奴才,做事沒個分寸……”
一時間,嬪妃皆是躁動不安,眾說紛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