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夫人卻好似臨死前掙紮般,死命拒絕,堅持不讓女大夫觸碰她的脈象,這手舞足蹈的模樣,可真真是與方才那呼痛,瀕死的模樣南轅北轍。
女大夫很是無奈。“淩夫人,您若是再這般頑劣反抗,民女實在無法為您診斷脈象。”
楚夫人恨不得她掉頭就走,然,終是不遂人意。薛海娘朝娟兒與阿靈使了個眼色,阿靈當即英勇上前——替女大夫將楚夫人按住,見阿靈這般,饒是有些許退縮之意溢於言表的娟兒亦是隻能壯著膽子上前。
楚夫人又是大聲呼喊,又是一個勁兒謾罵薛海娘與淩夫人為一夥,還不忘請求柳夫人做主。
瞧見這一幕,淩夫人別提心裏頭有多暢快,她就知道,楚夫人定是早已夥同柳夫人,若非如此,她又豈會在這個時候向柳夫人呼救?如今她斷了楚夫人腹中孩兒作為‘世子’的念頭,也等同於斷了柳夫人往上爬的念頭,果真是暢快淋漓。
薛海娘仍是冷眼旁觀,待女大夫把脈約莫半柱香後,女大夫移開指腹,向薛海娘欠了欠身方才開口道:“稟側妃娘娘,這位夫人並無身孕。”
此言一出,席上眾人皆是麵露駭然之色,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甚者,與楚夫人素來交好的殷夫人不禁出聲辯解道:“你,你莫非是暗中與淩夫人勾結,誣陷——”
楚夫人此時猛地朝柳夫人跪下,也不再奢望能得到薛海娘能還她‘清白’,“求夫人做主呀,淩夫人她為了謀害妾身腹中皇嗣,竟是做出此等事來。”說罷,又怒目瞪向女大夫,一副恨不得寢其皮飲其血的模樣。
女大夫則是愣在原地,她原是隻負責前來診脈,哪兒會想到有這麼一出,勾結淩夫人謀害她腹中皇嗣?
誰來告知他淩夫人究竟是哪一個?
淩夫人懸在心頭的一顆心終於是安穩落下,一聽此言,不禁笑出聲來,“勾結?且不說此人是側妃娘娘原先前請來替楚夫人診治的。與她最先見麵的可是楚夫人而非妾身,單從這一點,妾身便無與這位大夫勾結的機會。再者,先前這女大夫一直是由側妃娘娘看護著,難不成你這話是想說,妾身與側妃娘娘一同勾結這位女大夫,就是為了冤枉你麼?”
話音剛落,饒是素來端方得體、笑靨如花的柳夫人亦是忍不住冷下臉色,如此關頭,顯然,若是誰與楚夫人扯上幹係,怕是都得落得個欺君的下場——
她忙將自己撇清,“楚妹妹呀,你這話怕是不妥,這府中,位分最高的可是側妃娘娘,側妃娘娘還未發話,你怎的就求到我身上來了呢,這主,我怕是輕易做不得呢。”
這話既是將自己摘得幹幹靜靜,又刻意捧高了薛海娘,且將她推至風口浪尖,無疑是一箭三雕之計。
可她不知,薛海娘等的便是這麼一個立威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