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夫人當即跪了下來,那膝蓋骨觸地所發出的聲音叫在座諸人皆是一陣發怵。
淩夫人並非跪朝柳夫人,而是薛海娘,“懇請側妃娘娘再給妾身一個機會,妾身懷疑這府醫與楚夫人早已暗中勾結,懇請側妃娘娘再給妾身一點時辰,讓妾身的丫鬟去府外尋一個大夫進來,仔細查驗,定會有不同的結果。”
還未等薛海娘發話,楚夫人當即嗤笑出聲,“嗬,當真是可笑至極,你懷疑府醫與我勾結,便是為了等你丫鬟請入府的大夫按照你的授意來冤枉我是吧?”
那府醫亦是附和著道,“稟側妃娘娘,淩夫人懷疑屬下的醫術,屬下無話可說,可屬下懇請先替楚夫人寫下良方安胎,以免楚夫人腹中胎兒有所影響。”他頓了頓,又看了看周遭的環境,似是極為不滿,“此處頗為陰涼,楚夫人的身子怕是扛不住,還請側妃娘娘允準,令楚夫人暫且回去別院休息。”
言下之意無非是楚夫人現下的身子不容耽擱,若是任由她在此與淩夫人耗費時辰,等淩夫人那丫鬟前去府外尋來大夫替楚夫人診脈,怕是等不到那時候,楚夫人的身子便會撐不住。
“不可!”淩夫人聞言,當即便朝薛海娘道:“現下尚且不知真相如何,側妃娘娘萬萬不能聽信這庸醫一人之言。”
薛海娘掩唇輕笑,視線輕輕從楚夫人與淩夫人身上掃過,終是發話道:“如今淩夫人與楚夫人各執一詞,實在是難辦得很呢。”說罷又看向府醫,道:“雖說,府醫你與楚夫人勾結的可能性近乎為零,可哪怕是一丁點兒可能,本妃也不能枉顧,畢竟,本妃不能冤枉這府中任何一人。”
她輕輕執起桌案上茶盞,送至唇際微微抿了一口,於諸人有些緊張而迫切的時候,緩緩開口,“本妃是公允之人。如淩夫人所言,一個大夫的話自然不能篤定一切……”
還未道罷,那府醫便率先開口打斷她的話,“可如今楚夫人的身子耽擱不得,若是楚夫人腹中小世子出了事兒,怕是側妃娘娘也擔待不起。”
薛海娘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施施然起身,抬步邁下玉階,走至那府醫跟前,府醫是男子,身量自是比她高上許多,她不可與其直視,唯有微微仰頭,卻絲毫不顯得她氣勢受到壓迫。
“一來,如今尚且不知真相如何,還請府醫大人莫要一口一個腹中小世子地下斷論。”殷紅妖冶的薄唇勾起一抹令人瞧著忍不住發怵的笑,薄唇輕啟,清涼的聲線溢出,“本妃若是不曾理解錯的話,府醫大人這話兒莫非是在拿殿下威脅本妃?”
府醫原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一屆大夫,哪裏禁得起薛海娘這鬼魅般的語氣,登時嚇得脊背發涼,下意識便道:“屬下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