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實再一次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喔你說昨晚呐,郡主不忍我再跑上一趟,便邀我一同洗了,左右那桶大得很,兩個人也不會覺得擠,湊合著便也就罷了。”薛海娘隨口解釋了兩句,“殿下,您如今可以讓我過去了吧。郡主還等著用早飯呢。”
南叔珂眯了眯眼,神色間帶著訝異,“你倒是上趕著伺候她。”
薛海娘不服,亦是學著他的模樣,故作危險地眯了眯眼,“伺候?殿下怕是誤會了,琅嫿雖是郡主,卻是從未將我當做侍女使喚。”
怎的如今,這南叔珂的嘴比初見那會子還犀利毒辣。
讓人聽著便覺心裏頭刺得緊。
南叔珂嗤笑,“這才幾日,你又是替她說話,又是替她燒水做飯,怕是再過幾日,你便要隨著她回北國了……”
薛海娘氣急,“你可別胡說。”
見南叔珂斂去慍怒神色,複又如以往那般疏離寡淡,冷漠地盯著自己身後,薛海娘好似意識到了些什麼,回頭瞅了一眼,卻見清風一臉迷惘地站在她身後。
薛海娘心裏頭咯噔一跳,登時便想起方才南叔珂所言,‘你便要隨著她回北國’。
這,別是讓這丫頭誤會了才是。
薛海娘盈盈一笑,上前道:“清風可是來給梁姐姐準備早膳的?”
清風有些怔怔地搖頭,提了提手上的竹篾籃子,“主子懷著身孕,怎麼用得了這佛光寺的齋菜,這是我特意去鎮上買的,可我想著油燜豬蹄與辣子雞過於油膩,便想著來廚房做些清粥一起給主子送過去。”
薛海娘又笑道:“那你快些回去吧,莫要讓梁姐姐等急了。”
清風遲疑著卻仍是點了點頭,她轉過身抬步正欲離去,卻又想起什麼似的,轉過身,神色莫名對薛海娘道:“海姑娘有好幾天沒去主子那兒了吧,昨兒晚上主子說想你了,你若是得空便多去主子那走走吧。”
薛海娘心下一沉,看著清風漸行漸遠的背影,心裏頭愈發不安。
南叔珂何等聰穎,隻需瞧著二人間隱晦的氣氛以及薛海娘不佳的臉色,便知自己方才那脫口而出的一句話不妥當,他踟躕著仍是開口道:“方才……”
薛海娘搖頭,打斷了他,低著頭,“你也沒想到清風會來,不能怪你。”再者,梁白柔這般信任依賴她,想來不會多想才是。
南叔珂麵色不善,溫醇清雅的聲線亦是顯得沉悶了些,“你與她可是有著過命的交情,若是因著這一兩句話便生了嫌隙,也未免叫人心寒了些。”
薛海娘豈會不知。
可,梁白柔向來多思敏感。
薛海娘徑直推開南叔珂入了廚房便動手開始忙活飯菜。
南叔珂見狀,不禁緊了緊拳,踟躕半晌,終於在薛海娘那一道西紅柿雞蛋湯麵快好時,走到她身側道:“若她當真因此對你生了嫌隙,你在宮裏頭沒了容身之所,大可來我王府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