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清惠王的心(2 / 2)

薛海娘見他走後,便認命般提著水桶往柴房去了,將水注了一半,實在是不敢將水注滿,便提著水桶踉踉蹌蹌地走到後院偏方,一來二去,待浴桶中水溫適合,這才走去房中,提醒北辰琅嫿該起身沐浴了。

“如今寺內上下這般忙碌,定是無人為你我準備熱水了吧,如今這天兒愈發涼了,那水更是冷冰冰的……”北辰琅嫿靠在塌上,嘟囔著,愣是不願起身,一味抱怨著那水冷得緊。

薛海娘將她一把從榻上拽起,半哄著半是用強,“我方才親自去柴房燒來的熱水,斷然是冷不著你的,你可以自個兒洗吧,我將你扶過去,你好生洗著,我便再去燒些水來。”

北辰琅嫿有些難以置信,“你?”又上上下下將她打量一遍,似是質疑她這般細胳膊細腿的模樣,竟是能做得來這粗活兒。

“怎麼,我便不行了,你還洗不洗了。”薛海娘環著雙臂,很沒好氣的說了聲,模樣還有些不耐煩。

北辰琅嫿一下子便沒了昔日趾高氣昂的姿態,“洗,怎麼不洗。”聲音也是不由自主地低了幾分,“你還去燒水作甚?一起洗便罷了,你不介意吧。”

她覺著,她與薛海娘二人皆是女子,既是女子坦誠相見,坐在一個浴桶裏頭也是無妨。

薛海娘兩世為人,可所接受的皆是高門世家、宮中繁文縟節,自是不曾聽過這等說法,一時怔了怔。

北辰琅嫿倒是極少見著薛海娘這般模樣,不由得樂了,笑著便道:“我倒是忘了,你在宮裏當差,那宮裏頭的規矩最麻煩了,自是不如我這自小生於江湖的來得自在。”說著便起身披上鬥篷,一邊念叨著,“莫說我與你同是女子,記得小時候在匣子門時,我還與同門師弟一起在一個澡堂子裏洗過澡呢,倒是王兄知道了很是生氣,也跟你一樣大驚小怪。”

薛海娘不由扶額納罕。

北辰讓生氣那是自然的。

北辰琅嫿即便長成於江湖,可歸根結底骨子裏流著北國皇家的高貴血脈。

說著,北辰琅嫿已是披上鬥篷,蹬上皮靴,往後院走去,薛海娘跟在後頭若有所思。

北辰琅嫿見她遲遲不曾跟上,轉過身調侃一笑,“怎麼,你薛海娘還有不敢做的事兒?你我都是女子,怕這些勞什子作甚,大不了屆時你我皆保留一件單衣便罷。”

薛海娘自問懶得再去提來兩桶熱水兩桶冷水,再加之北辰琅嫿所言也非常在理。

如今並非宮中,佛光寺內條件不佳,自是無需這般計較,且北辰琅嫿又承諾留著單衣,如此也襯不上赤誠相見。

是而,便拾掇了些換洗衣物,跟在北辰琅嫿身後。

夜涼如水,月盤皎潔。

“郡主,海娘有一句話不知當問不當問。”

北辰琅嫿皺著眉,很是不喜她這般拐彎抹角的模樣,“你覺著該說便說,不該說便閉上嘴,何必問我,你的嘴巴又沒長在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