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這條路往來男子這麼多……”薛海娘小聲嘀咕了一句。
卻正好傳入南叔珂耳中,他嗤笑道:“此處風景饒是再雅正的君子見了也難免心生旖旎。卻又不好在外人麵前展露出自己的心思,便假裝從此地路過,偶爾瞟上幾眼。”說罷,他倒是極其露骨的往那花閣前扭動著腰肢的美人瞟了幾眼,惹來諸多美人嫣然笑容。
薛海娘擰了擰眉,淡淡道:“便如你這般?”冷不丁一句。
南叔珂輕搖著頭,“我可沒有假裝路過偷偷瞟上幾眼,我方才可是光明正大的與那些姑娘相視。”
這……很光榮是嗎?
薛海娘調侃道:“我理解,我理解,你半輩子都在軍中,軍中無女子一事已是世人皆知,看來,殿下前半輩子可是憋得慌呐。”
南叔珂還未及笄時便在軍中立下赫赫戰功,可謂是十年來埋首軍營鞠躬盡瘁。唯有三年前先帝駕崩,他才從邊關趕了回來,新帝朝賀之後便又是領著麾下將士前往西北鎮守。
且聽聞,他此番奉南久禧之令回京師前,府中可是一位美嬌娥都不曾有,南久禧也瞧著他這位皇兄著實辛苦,便一股腦往清惠王塞了十幾名美嬌娥。
“如今便是好了,府中十二名美人個個獨領風騷,哪一個拎出來也不比這京師的官宦小姐差。”南叔珂輕挑著眉,脫口而出的言辭卻是與他雅正溫爾的麵容大相庭徑的輕浮。
薛海娘冷不丁又是一聲嘲弄。“如此,你可得好生謝謝你那位……弟弟才是。”
唇齒交戰間,南叔珂已是領著她來至一柳巷前。
薛海娘並非不曾見過巍峨樓閣,可如眼前這一座巍峨中透著瑰麗、古樸中透著奢靡的卻是著實少見。
門外並未見搔首弄姿的妖嬈女郎,唯有整齊的兩盞走馬花燈高高懸起,明亮的燈火照得那‘極樂之地’匾額格外明晰。
“走吧。”南叔珂丟下一句,便率先朝著大開的朱門走入。
層層玉階通往一座殷紅大殿,走入大殿,足下所踏便成了一層雪白的鵝絨毯子。
鵝絨毯子盡頭搭著一座台子,台子上並非薛海娘所預想般,歌女舞姬笙歌起舞,而是各種奇裝異服的男女正在搭台唱戲。
而台下,則是些許青衫長袍的看客,正一手搖著折扇,一手端著茶盞,一邊品茶一邊看戲。
“公子,幾位呀。”一搖著蒲扇的少婦款款走來,先是朝二人福了福身後才嫣然笑道。
南叔珂答非所問,“我二人自極樂而來。”
薛海娘一抽嘴角,極樂?一時間也不知南叔珂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也就不予理會。
那少婦臉上的笑似是僵了僵。繼而問道:“公子可是凡塵中人?”
南叔珂清淺一笑,“往來極樂的凡塵之人。”
薛海娘叫二人打啞謎似的問答弄得一愣一愣。
“走吧。”南叔珂回頭對她輕喚一聲。
薛海娘微怔,須臾才點頭緊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