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經周折,幾番探尋,薛海娘終是找到了那段時日看守重華殿的一眾侍衛。
“宮女?我等駐守重華殿可從未見過你口中的宮女——”
“那梁美人是個病弱身子,隻怕那宮女忙裏忙外地侍奉她家小主,無暇抽身吧。”
薛海娘自問她已是問遍了那段時日涉及看守重華殿的輪班侍衛,然,皆無所獲。
“一個宮女罷了,許是趁亂逃出了宮也不是不可能的,不如你與我說說那采熙性子如何,我上內務府一趟再調遣一些往重華殿侍奉。”花卉得知薛海娘幾番折騰卻仍是一無所獲,不禁勸說道。
薛海娘卻輕搖著頭,“采熙在梁美人落魄之時仍是不離不棄,與她共度風雨,這份情義隻怕在梁美人心中是無可替代的。”
見她如此,花卉方斷了上內務府另尋他人替代的心思。
花卉平日需料理乾坤宮瑣事,自是無暇與薛海娘一般四處奔波,是以尋人一事便全然落至薛海娘身上。
她並非不曾試想,許是請求蕭貴妃調動宮中上下尋人,比起她如今盲目尋找要事半功倍。可轉念一想,若是如此大動幹戈,隻怕這一消息不日便會傳入重華殿。
薛海娘白日需得上禦前侍奉茶水,到了晚間方才得空尋人。
這一回,她不再似昨日般一回住所換了衣裳便往禁衛軍處奔走,而是不緊不慢地洗浴一番,特意換上一身藕粉對襟蘇繡曲裾,纖纖楚腰由煙羅沙緊束,更顯得身姿曼妙,體態婀娜。
她早在昨兒便探知那看守重華殿的禁衛軍首領,平生素愛桃花釀與金銀珠寶,是以,次日便托總管大人尋了一壇盛京第一酒釀夫人最得意的桃花釀,以及一匣子珠翠首飾。
得知那禁衛軍首領居所後,薛海娘萬萬不敢耽擱,拎著一壇子酒便上前扣門,此舉雖是引人矚目,卻並未違反宮規。
來人約莫四十上下,身段挺拔,麵容剛硬深邃,見扣門者是一容顏昳麗的女子,倒是訝異地挑了挑眉,“不知姑娘尋葉某所為何事?”
他素來與宮中女眷少有交集,是以,多年來少有女子叩他門扉,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他猜度此人前來定是有事相求。
薛海娘施施然行了一禮,娓娓道來,“奴婢禦前侍女薛氏,聽聞葉大人素愛桃花釀,此番前來特意奉上。”
葉左翼托著下頜,好整以暇地瞅著眼前看似無害的人兒,正忖度著該如何避開這等繁瑣之事又名正言順地將這壇子桃花釀收下。
“葉某乃粗鄙之人,不喜拐彎抹角,還請姑娘有話直說。”葉左翼倒也並未推脫,接過薛海娘的桃花釀卻並無迎她入屋閣的意圖,隻杵在門口,一副送客模樣。
薛海娘的視線僅是停留在被葉左翼接過的桃花釀上一會兒便迅速移開,莞爾輕笑,“奴婢敬服葉將軍乃豪邁之人,此番實是說來話長……”她朝裏屋瞧了一眼,無人瞧見時,那瀲灩鳳眸輕轉了轉,“不知將軍能否邀我進屋稍作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