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梁端淩非一類人,薛巧玲與你更非一類人。此事日後你便會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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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的夜一向寂寥,入夜後除卻巡邏的侍衛,宮中太監與宮女無一不是各自替自個兒主子守夜。
宮燈如晝,卻難恒生一股暖意。
雖是初春,但儲秀宮地處偏僻,林木諸多,是以入夜仍是能感到一股寒意。
薛海娘穿著一襲素白中衣,外披一月牙白貂絨鬥篷,踱步走至庭院,也不顧天冷與石凳寒涼,便緩緩坐下。
她向來無需宮人為她守夜,是以夜半出寢室也無需過於繁瑣。
今兒因薛巧玲一事與梁白柔生了些口角,也不知以她敏感的心思是否會心存芥蒂……
畢竟……梁白柔如今乃至今後皆是她手中一枚重要棋子。
葉子無聲落下,飄飄蕩蕩落在薛海娘手側的大理石方桌上。
靈感橫生——
她執起大理石方桌上那一片仍是綠釉的嫩葉,將其撫平置於唇邊。
婉轉而縹緲地聲調自她唇邊響起,不絕如縷,時而如朱雀般輕鳴,時而又如鬆濤陣陣,萬壑風生。
吹奏了將近半柱香時間,薛海娘將綠釉嫩葉擱置在大理石方桌上,唇輕輕揚起一道弧度。
她起身離去,頭也不回,任由方桌上的嫩葉隨風而去。
次日午時,春風和暖,旭光明媚,已用過午膳的薛海娘獨自坐在庭院石凳上茗茶,與昨夜不同的是,那冰冷的大理石方桌上少了那一片用以吹奏的嫩葉。
“姐姐可是在此處賞景?”不知何時,薛巧玲已是款步而來,明媚俏麗的臉孔上展露盈盈笑意,而她身側卻是梁白柔為伴。
薛海娘稍一抿唇,待二人近身後笑著招呼,“巧玲可真是好興致。”說罷又抬眸似笑非笑地凝著梁白柔,“梁姐姐與巧玲莫非是偶遇?若真如此你二人倒是有緣。”
薛巧玲靦腆一笑,微垂螓首,模樣很是謙卑,“興許是我與梁小姐一見如故,又正巧巧玲與梁小姐皆是有意前來探望姐姐,是以結伴而行。”
薛海娘指著大理石等,似笑非笑道:“坐吧,也無需與我見外。”
薛巧玲與梁白柔聞言自是大方落座。
“姐姐如此閑適,莫非是對幾日後的事宜已有應對之策?”薛巧玲親自為梁白柔斟了杯茶,又為薛海娘斟了一杯,“姐姐用茶。”
薛海娘笑著輕抿一口,心道狐狸終究還是會露出尾巴,“饒是無應對之策,卻也不該忙中生亂,海娘一向如此。”
梁白柔淺淺笑道:“海娘這等心態倒是我等學不來的。”
薛海娘笑著抬眸望去,“梁姐姐知書達理,琴棋書畫上更是造詣極深,想來這等小事定是難以難倒梁姐姐才是。”
“說到知書達理,造詣極深,怕是巧玲與梁小姐皆是難以及長姐才是……那一日馬小姐生辰之際,長姐可謂是光芒萬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