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丫頭是吧,也別光站著了,過來一塊坐吧。”皇太後破天荒地朝薛巧玲招了招手,“你光是站著瞧著哀家,哀家也著實是不自在,今兒個哀家給你個恩典,賜坐。”
皇太後此言便如同天外喜訊一般,薛巧玲有著片息怔忪,過後便是喜出望外地欠身施禮,落坐在馬棗繡身側,畢恭畢敬。
“來,慕容姑娘這糕點做得著實不錯,你也試上一試,品評一二。”皇太後淡淡一聲,讓人聽不出喜怒。
薛巧玲好似得了莫大的恩賜一般,謝過後便拈起其中一塊糕點,試圖放入口中。
馬棗繡適時端起一杯茶,笑著附上前,“糕點雖是美味,入口卻幹,巧玲不若先飲一杯茶水潤喉。”
“哎呀——”茶水毫無征兆的灑了薛巧玲一身,茶水本就滾燙,灑在她絲薄的綢緞上,引來薛巧玲一聲驚呼,她近乎是下意識地,鬆手執起帕子便往身上拭去。
糕點不出所料地滾落在地。
薛巧玲也顧不上擦拭衣裳,忙起身屈膝伏地,顫顫發抖,“臣女有罪,懇請太後責罰。”
皇太後抬眸淡淡地睨了馬棗繡一眼,卻見馬棗繡不滿地嘟了嘟嘴,登時便心下了然。
難怪繡兒當著她的麵對慕容明月這般稱讚,想來是這薛氏丫頭無意間見罪了繡兒……
“你也是無意,下去換身衣裳吧,其他無需在意。”皇太後依舊聲線淡淡,麵容亦是一如往常般的淡漠,令人瞧不出喜怒。
“是。”
見此,馬棗繡張揚一笑,下頜下意識地揚起。
他一開始以慕容明月來吸引皇太後的注意,不過是麵上讓薛巧玲有些過不去罷了,卻不曾想這薛巧玲如此不識好歹,竟是順著杆子往上爬,如此皮厚,她不敲打一番可如何是好?
不可否認,馬棗繡此計確實是效果極佳,當皇太後被諸多婢女太監簇擁而去後,她親眼瞧見換了一身樸素衣裳走來的薛巧玲那美如清輝的眸子刹那閃過的難堪與屈辱。
薛海娘與梁白柔那處——
梁白柔悶悶不樂地托腮坐在軟榻上,見薛海娘端著水果盤走來,不禁輕歎一聲,“太後娘娘此番可真是有震懾人心之效。”
薛海娘莞爾笑道,無所謂的笑道,“馬棗繡是她的親侄女兒,她自是盼著馬家能再出一位權勢滔天的皇太後。”
梁白柔沉吟片刻,半晌後才沉聲道:“朝中重臣真會如此任由著馬家勢力獨大?”她雖深居簡出,可父親與祖父皆乃朝中重臣,是以對朝中之事亦是略有耳聞。
薛海娘凝眸淺笑,“此事便不該是我等女流之輩該去顧慮的。”她巧妙地轉移話題,“十日後便是儲秀宮姑姑檢驗我等宮規禮儀、琴棋書畫之日,海娘聽聞,這一屆與往常相比,多了一道苛刻的題目……”
梁白柔唇角輕扯,笑得有些靦腆,“白柔略有耳聞,是以近幾日也正為這事兒煩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