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笑著頷首,輕抬美眸,瞅著海娘道:“上回我瞧著大小姐那一身緋紅曲裾真真是極襯大小姐的膚色與姿容,不如這紅色料子便由大小姐您拿回去吧。”她觸著那緋色以金絲繡著並蒂牡丹錦紋的料子,美如清輝的眸如星子般晶亮、
薛海娘斂眸淺笑,婉拒道:“姨娘膚若凝脂,麵如白玉,唯有緋紅能襯托一二,這上等的料子若是穿在姨娘身上才是極好,至於海娘一向素淨慣了,那日緋色曲裾亦是一時興起,雖說姨娘覺著好看,可海娘卻是不喜的。”
薛老夫人亦是隨著薛海娘的目光靜靜打量著風韻猶存的許氏,笑著頷首,“卻如海娘所言,憐霜的膚色偏白,若是以絳紅來襯是極好的,憐霜你也莫要推脫,明兒是祖兒的滿月宴,你是祖兒的生母,穿得光鮮亮麗點,也是給祖兒長臉麵。”
許氏輕擰著眉,將略有覬覦之意與推脫之意演繹的淋漓盡致。
三人僵持著,倒是薛巧玲適時地說上一句,“長姐向來偏愛素雅的顏色,巧玲雖不曾見過長姐著白衣,可想象著便覺著長姐與白衣極為契合,而姨娘膚若凝脂,姿容絕豔,若是著上一襲緋紅定是能豔壓群芳。”
她觸向一旁那雪緞,那雪緞以金絲繡著繁複的錦紋,也是顯得極為奢華。
薛海娘眸光微閃,恰到好處地轉移話題。“既是巧玲都如此道來,姨娘還覺著您與這緋色不配麼?依海娘覺著,這府邸上下怕是無人能比姨娘更能襯得出這緋色的嫵媚與雍容。”
薛海娘與薛老夫人齊力攻勢下,以及薛巧玲那一句‘添柴加火’,成功的叫許氏半推半就地收下料子,之後,剩下的料子自是薛巧玲、李氏薛海娘三人各自取了回府。
薛海娘與薛巧玲有一段路程是同行的,是以出了檀苑後,二人並肩行走在幽徑上。
“不知巧玲今兒所為,長姐是否滿意。”薛巧玲揚唇淺笑,精致玉容一如既往的張揚明媚。
“巧玲巧舌如簧,說得恰是好處,自是極好的。”薛海娘步伐未停,隻淡淡對答,道罷,她好似意識到什麼,頓了頓又道:“馬家哪兒你準備的如何?”
薛巧玲緩緩垂下眸子,淡淡道:“馬小姐與我也算是有些交情,這等小事我既是開了口,她自是不會拒絕,長姐無須擔心。”
“恩。”薛海娘並未多言,抬眸刹那,映入眼簾已是幽徑盡頭,盡頭處連接著一處岔路口,她微微側首,凝視著身側這一張近乎熟悉到可映入骨髓的眉眼,輪廓,唇際輕輕上揚,“許氏那兒我自會打點一切,至於馬家便交給你了……你我不便走得太近,免得旁人生疑。”說罷,也未等薛巧玲應答,薛海娘便徑直加快步伐,走向另一條幽徑。
甩掉薛巧玲後,薛海娘便對緊隨身側的明溪淡淡吩咐,“回去後你親自擬一封書信,派人送去梁府,將梁白柔小姐邀出來。”
明溪征了征,本欲脫口而出的困惑欲言又止,忙不迭點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