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一兩。”男子薄唇輕揚,輕笑著道。
薛海娘抿唇,暗道,到底是哪兒來的麻煩精,居然在這種時候搗亂,簡直就像……狗皮膏藥!
薛海娘與白袍男子皆是互不相讓,二人鬥得如火如荼,難舍難分。
薛海娘不留情麵地朝溫雅聲線源處二樓雅間投去淩遲般的視線,素來外人跟前佯裝得親和溫雅的她,頭一回生出了爆粗的衝動。
她敢篤定,這隻聞其聲不見其人的‘狗皮膏藥’多半便是故意與她敵對。
她每回一叫價,對方竟不偏不倚,偏偏比她多上一兩!
再者,先前大堂上達官貴人喊價喊得如火如荼的時候,怎不見這神秘公子插上一嘴?
未發一聲的明溪早已是額前冷汗直落,時至如今,兜裏的銀子即將流出一百五十兩黃金。
她實在有些搞不明白了,自家小姐究竟為何執意要見那梅七姑娘,盡管梅七姑娘與許大夫有些瓜葛,卻也犯不著這般虧損兜裏的銀子吧?
饒是薛海娘也未曾料想,明溪心下早已是暗暗祈禱著她能回頭是岸,任由著那隻聞其聲不見其人的紈絝公子將梅七姑娘拿下。
眼見著競價越喊越高,而‘狗皮膏藥’愣是無半分住嘴的前兆,薛海娘心下略有不安,是而心頭一計衍生。
“公子能否聽在下一言。”薛海娘驀然起身,朝著二樓一處雅間拱了拱手。
“洗耳恭聽。”
薛海娘唇際輕揚,娓娓道:“公子不依不饒地與在下競價將近半個時辰,卻始終是未能有一最終結果,在下並非缺錢之人,在下瞧公子也絕非尋常商賈大家……”尋常商賈大家能輕易喊出一百五十兩黃金這等驚人高價?
“若是你我再這般爭下去,隻怕天亮了都未能有結果,在下提議,不若你我二人換一個方式如何?”
說到這時,座席上已有些許幾人竊竊私語,隻聽聞一清雅男聲侃侃道:“據野史記載,前朝長安一處楚館,兩位達官貴人為爭與花魁春宵一度,皆不惜一擲千金,競價了兩三個時辰也未能有個斷論,最後由花魁提議,二人拚酒一決勝負。”
薛海娘似笑非笑地睨了一眼二樓雅間處,“在下覺著此法甚好,若公子當真有意與在下一爭佳人,還請公子屈尊降貴,與在下拚酒一決勝負,看誰能贏得佳人可好?”
拚酒,興許外頭正兒八經的高門貴族瞧著會是一件有辱斯文的事,可換做秦樓楚館卻實屬正常,她早知一踏入‘金屋藏嬌’,今兒興許免不了‘酒’這一關,為免出了簍子她事先便吩咐顧三尋來解酒藥物,而今正藏於袖口之內……
諸人亦是不由將視線移至二樓雅間,無一例外,眼底均是露出饒是興致的眸光。
萬眾矚目之下,隻聞那儒雅溫潤如三月春風般的聲線傳來,“既是公子之意,不敢不從。”
墨發如雲如瀑由玉冠高束,隻餘額前兩縷發絲,濃黑墨眉竟宛若女子般纖長,眸若星子,璀璨奪目,鼻若懸膽,俊俏英挺,薄唇輕抿宛若直線,
好一位風姿綽約的男子——
那棱角分明的五官、那如白玉般剔透無暇的肌膚,竟是不比那些傾國傾城的小綰遜色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