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白柔聞言,心裏頭酸酸的很不是滋味兒,忙撫著薛海娘的手背,撫慰道:“海娘無需煩惱,既是沒有那琴,我們不彈便是,無需這般委屈了自己。”
聞言,薛巧玲先是一愣,下一秒卻是豁然省悟,一時間隻能對薛海娘恨得牙根發癢!
“不若這樣吧,姐姐在此歇著,我去向人借一把琴。我便不信了,這偌大的風雅頌竟是尋不來一把琴。”話音剛落,薛巧玲作勢便要起身前去,卻被薛海娘笑著攔下。
“既是巧玲妹妹執意前往,姐姐我也不好阻攔……”薛海娘笑得很是羞愧的道,“隻是姐姐琴藝不精,且小時候先生皆是以鳳尾琴作為教導,故而先生走後,姐姐便一直獨愛這鳳尾琴,多年來從未觸碰過其他琴……因而妹妹一定要借來鳳尾琴,姐姐方才能竭盡全力為妹妹伴奏。”
她的言下之意就是,若是薛巧玲能借來鳳尾琴,她也就能夠替她好生伴奏,讓她舞得獨一無二,可,若是她尋不來鳳尾琴,屆時她的指法出了任何‘差錯’,薛巧玲也不能怪她。
鳳尾琴,本是與尋常古箏一般無二,唯一的差異卻是在於琴弦。
據聞,鳳尾琴的琴弦所彈奏出來的琴曲清澈猶如潺潺流水,清幽好比空穀幽蘭。
“鳳、鳳尾琴?”薛巧玲隻覺一陣怒意翻湧,卻是又不得不極力壓製。
先前薛海娘已因借琴一事遭人‘羞辱’,她自是不可能再讓薛海娘為了給自己伴奏再去借琴,是以她也就隻能親自出馬了。
可是,要是尋常的古箏那還好說,可這鳳尾琴卻是極為罕見……她長那麼大,都還隻是見過一架。
薛巧玲正在尋思,耳畔卻是聽到了一串輕輕的叩門聲響。
“這個時辰,會是何人?”薛海娘暗暗思忖,正要起身前去開門,卻不料薛巧玲已是先她一步。
朱漆扇門半掩,僅露出一角月牙白衣袂。
還未見人,已聞其聲。
“可是姑娘借琴?”諸人隻聽見一把低沉淡漠卻極富磁性的男聲響起。
薛巧玲怔在原地,半晌後才低聲回應道:“是,是我,公子可有借琴之意?”
薛海娘唇角輕揚,鳳眸輕抬,刹那間竟是與門外那佇立的男子對視了一眼。
也是因此薛海娘眸底的譏諷,竟是全叫那男子收入了眼底。
薛海娘心裏咯噔了一下,迅速斂眸,與此同時,那低沉淡漠卻又極富磁性的男聲剛好再次響起。
“姑娘說笑了,你並非那借琴之人。”
薛海娘驀然緩過神來,斂下的眸子裏掠過的一道疑慮,莫非……此人便是小廝口中的‘公子’?
薛海娘將視線落在薛巧玲與那男子之間,隻瞧見薛巧玲愣了愣,那妝容精致的麵孔上已是染上了一層緋色:“小女子的確是有意借琴,隻是,隻是公子口中的借琴之人,卻是我長姐,長姐先前是為小女子前去借琴。”
“既是如此,那琴給你也是一樣,姑娘用過後,送還即可。至於送到哪裏,你長姐自是曉得。”說罷,那男子便是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薛巧玲雙手捧著那琴,這時才來得及去看一眼,然而,卻也就是這一眼讓她看得瞠目結舌,那琴,不僅是難得一見的鳳尾琴,而且看那樣式,更是名貴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