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且,清惠王府邸內,她唯一能信的也唯有阿靈一人而已。
麵上卻仍是笑靨如花,端著一副極好的做派,“我與阿靈多年情誼,她待我忠心耿耿……”薛海娘微垂螓首,麵上袒露著些許似是憧憬的神色。
娟兒小心翼翼上前,拾起掛在屏風上的貂絨大氅朝薛海娘款步走來,“可奴婢聽聞,您入宮後便一直在陛下跟前侍奉……”
薛海娘任由她將大氅搭在自己肩上,清淺一笑,“道聽途說罷了,豈可信?”
娟兒噤聲,也不再多言。
丫鬟適時從外院款步而入,向薛海娘欠身施了一禮便道:“側妃娘娘,雲夫人前來拜見。”
薛海娘忙笑著道:“快快請她進來吧。”
丫鬟忙將雲夫人迎入內宅屋閣,雲氏仍是一襲得體雪緞,潔白無暇的華裳上以銀絲繡著極不起眼的梅花輪廓,正如她嫻靜而低調的性子般。
雲氏施施然欠身行禮,道是路過來向她請安。
“雲夫人無需這般禮節周全。”薛海娘清淺一笑,示意娟兒快些替雲氏備上軟塌落座。
雲氏得體一笑,“側妃娘娘雖比我等晚些入府,可位分在我等之上,王爺囑咐,自是不可亂了規矩。”
她這一聲王爺囑咐卻是叫薛海娘尤為不解。
薛海娘先前便對此生了些疑慮,這府邸上下雖因著柳夫人的緣故不敢對她過於熱情,可也萬萬不敢薄待,除卻那自稱是管家的謝環,興許是因著柳夫人的緣由有意對她下絆子,卻也隻是耍耍嘴皮子罷了,不敢過於放肆。
若府邸上下料定了南叔珂無善待她之意,柳夫人早已憑著她手頭上的掌家大權,將她發配在府邸一偏僻角落,又豈會這般好吃好喝地供著她,且給她安置了今兒這一處好地段。
薛海娘微垂眼瞼,指腹下意識摩挲著下頜,“雲夫人可知殿下去了何處,怎的多日也未能見著殿下一麵。”故作一副委屈惆悵的模樣,真真是將深閨怨婦的角色闡述得淋漓盡致。
雲夫人麵露為難之色,“王爺他素來如此……他極少待在府邸,平日即便是來了也極少踏足後宅。”她頓了頓,像是想起些什麼似得,恍然道:“除夕前夜那一晚,王爺倒是帶回了一位容貌出挑,性子張揚的女子,似是極為重視她的模樣,那時候我們都以為此人必然要入住王府與我們一同相處……可後來那女子不知為何便不見了蹤影,對此我們甚是好奇,柳夫人派人前去打探,才知此人是王爺在江湖上的友人,隔日便出了府。”
一聽除夕前夜這話,薛海娘便曉得那叫南叔珂帶入府邸的便是北辰琅嫿。
倒是並不驚奇這府邸無人識得北辰琅嫿的身份,以北辰讓寵妹如命的性子,必然是將北辰琅嫿當做寶貝一般的庇護者,又豈會讓她於異國暴露自己的北朝郡主的身份。
她的身份敏感,若是有個萬一,引來心懷叵測的歹人,那必定是北辰讓不願意見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