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不語,薛海娘也不再繼續深究這一話題,她前世因過於信賴與仰仗男人而死於非命,臨死前一無所有,淒楚可悲,這等心境又豈會是旁人輕易能夠體會。
“先坐下用膳吧,待用過午膳你便回房小憩一會,申時前去喚娟兒一同來尋我便是。”薛海娘眼也未抬,專心致誌地攻克著眼前的佳肴。
阿靈應了一聲,也不再磨蹭,坐下後便自覺拿起碗筷,舀了些粥混著桌案上的小菜吃了起來。
待阿靈走後,薛海娘便獨自一人倚在塌上,打量著周遭華麗甚至到了奢靡的屋閣,嘴角始終揚著一抹似嘲非嘲的笑。
南叔珂至今未曾現身,這一點著實令她捉摸不透。
是試探,又或是別有用心?
除夕後一夜,北辰琅嫿的突然拜訪始終叫薛海娘深感困惑。
她臨走前留下的最後一句話又是否意有所指?
薛海娘隻覺一團濃霧在眼前彌漫開來。
一晃便到了申時,正倚在塌上小憩淺眠的薛海娘渾然不知。
待門扉被敲響的聲線傳入耳畔,薛海娘才有了些意識。
揉了揉惺忪睡眼,她方才驚覺自己竟是一覺睡到了申時。張了張口,才發覺喉嚨帶著些幹啞,她朝外頭喚了一聲,“進來吧、”
隨即,阿靈邁步而入,而她身後則是亦步亦趨,低眉順眼的娟兒。
“奴婢見過側妃娘娘。”阿靈與娟兒皆是恭謹乖順地行禮。
薛海娘拂了拂袖,示意二人不必多禮。“這個時辰,想來柳夫人午睡也已結束。阿靈娟兒便由你二人陪我去一趟柳夫人處吧。”
娟兒早已知會了奴仆前去柳夫人的院落通報,如今倒是不再畏首畏尾,她欠了欠身,應了聲是。
事到如今,薛海娘方才有機會瞧清這清惠王府邸的全貌。
大氣、華奢、精致與高雅仿佛融合為一體。
出了殿門便是曲折遊廊,階下用石子鋪成甬路;一路往柳夫人院落走去時,皆是嶙峋假山,碧波湖譚,若非此刻乃是深冬時節,那湖麵上早已結了冰,否則,定是好一副春意盎然圖。
走至一處院落前,其華奢程度絲毫不下於薛海娘所處的院落,那高懸的匾額上,以行書筆法鐫刻著‘柳意閣’三字。
薛海娘側首問身側的娟兒,“這柳意閣便是柳夫人的住處吧。”
娟兒頷首,“是。奴婢這便領您進去吧。”
阿靈略微警惕地瞧著娟兒,卻是不動聲色,也是生怕懷了薛海娘的計劃。
可在她看來,這娟兒無疑與那別有用心的柳夫人便是一丘之貉。
“好,你且帶路吧。”薛海娘似笑非笑,由娟兒走在她身前領路。
穿過院子,直至走到一間古雅華奢的屋閣前,娟兒才道:“這便是柳夫人的住處了,側妃娘娘。”
薛海娘抬眼看著那守在門口的守衛,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