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白柔與柳淑妃相視一笑。
隻見柳淑妃柔聲道:“我們也快些跟上吧。”
“姐姐所言甚是。”梁白柔道。
獨獨被撇下的薛巧玲,微張著唇,那微微瞠大的瞳孔中流露出羞怒與驚愕。
馬棗繡入了賞梅邨後,便甚是自覺地挽住梁白柔的玉臂,像是不經意間將柳淑妃擠開。
“德妃姐姐瞧著這綠梅,是否如德妃姐姐這般,清雅,獨特。”馬棗繡折下一支綠梅,輕輕簪在梁白柔髻上,笑靨如花。
梁白柔掩唇輕笑,指著那嬌豔欲滴,如火如荼的紅梅,不吝讚賞,“昭儀妹妹便如那紅梅一般,鮮麗、明豔。真真是叫人過目不忘呢。”
二人皆是笑顏明媚,互相打趣,倒是被撇在一旁的薛巧玲與柳淑妃,前者麵色淡漠,後者神情莫名。
前邊似乎傳來鏟雪的聲音,四人皆是下意識地望了過去。
清風先前在雪地裏幹過活,是而便解釋道:“定是宮女宮人們在鏟雪呢,想來是覺著今天不那麼冷,這才想著將雪鏟了。”
梁白柔似乎是生了些興致,抬步朝那聲音源頭走去,“許是前邊的梅花開得更好也說不準。”
餘下三人見梁白柔朝那頭走了,許是也對她話中‘前邊的梅花開得更好’深信不疑,亦是抬步跟了上去。
“哎,你聽說了嗎——”一道被刻意壓低的聲線響起。
“恩?”
“禦書房侍奉皇上的女官海姑娘,蒙皇上寵幸,聽說不久之後便要冊為嬪妃了。”
“我好像近來都聽到了不少傳聞……”
“聽說那海姑娘也是薛家小姐出身,與我們的賢妃娘娘還是同父異母的姐妹呢,這下子薛家可是一下便多了兩位嬪妃。”
“可這事兒不是還沒落定麼?許是無稽之談也不一定。”
“若真是無稽之談,怎會傳得如此沸沸揚揚。更何況,我聽說呀,這事兒便是從禦書房裏頭傳出來的。”
盡管二人皆是刻意壓低了嗓音,可到底此處著實過於安靜,是以仍是分外明晰地傳入四人耳畔。
馬昭儀幾乎壓製不住自己的脾氣,恨不得上前便好生掌摑二人,“這兩個死丫頭。竟敢在背後議論主子,看我不撕爛了他們的嘴。”
梁白柔扯著她袖子搖頭道:“造謠者並非她二人,你沒聽他們說麼,這謠言便是從禦書房傳出來的,你責罰她們二人又有何用,屆時傳揚出去反倒是落人口舌。”
一聽落人口舌,馬棗繡才斂了斂情緒,卻仍是一副怒火攻心的模樣。
不可將宮女二人當做發作對象,馬棗繡自是覺著一股子氣堵在胸前難過得緊,是以,自然而然地將矛頭對準,那令她生出如此氣焰的罪魁禍首的同父異母的姐妹——薛巧玲。
馬棗繡腳下似是帶風一般,怒氣衝衝走到薛巧玲跟前,瞠大的杏眸流露出的敵意叫人心下一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