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淑妃氣得整張臉都紅了起來,抬起手便試圖狠狠摑在薛海娘臉上,薛海娘眼疾手快地握住她纖細皓白的藕臂,笑了笑道:“怎麼?淑妃還以為妾身一如從前,是位卑命薄的宮婢?任由著您肆意淩辱?”
她將柳淑妃的手狠狠一甩,“昔日我身為皇上的禦前侍女,皇上身邊的紅人,你打不得我,如今,我既已嫁入王府,是清惠王殿下的枕邊人,你,更是動不得我。”
她似是有意無意地刻意加重了’皇上身邊的紅人‘一語,似是有意無意在提醒著柳淑妃,她昔日的身份。
即便她如今嫁入王府,即便,她如今已非皇帝身邊侍奉之人,隻要皇帝還顧念著她從前伺候他的情分,便仍舊可以在皇帝心中占據一點位分,再者,她如今更是清惠王殿下的側妃,這身份地位也是不容得她胡來。
柳淑妃狠狠拂袖,惡狠狠地瞪視著薛海娘,又不屑地、羞辱性的睨了一眼梁白柔,薄唇輕揚,如是道:“是,昔日你我確實是相交過一段時日,可今時不同往日。今時今日,全然是你梁白柔咎由自取,若你無意與馬氏聯手謀害大殿下,又豈會失寵於皇上?又豈會落得如今這般境地?”
柳淑妃自問,若梁白柔僅僅隻是失寵,僅僅隻是暫且被禁足於此,柳淑妃自然不會這般前來百般淩辱,畢竟人總是要給自己留一點退路。若假以時日,梁白柔當真有翻身的那一日,她亦是不好與梁白柔相對。
可如今,涉及此事的馬氏已然被打入冷宮,皇帝甚至有意賜死,況且馬家已然落敗,昔日,梁白柔尋的靠山不複存在。再者,梁白柔又是與馬氏聯手之人,她自知,梁白柔被打入冷宮是遲早的事兒。而馬氏的昨日便會是梁白柔的明日。
她甚至還有些困惑,為何皇帝不及早地將梁白柔處置,而是將她禁足於此。
按理說,犯下這等大罪,謀害皇嗣,應當立即處死才對,哪怕皇帝顧念著舊情,顧念著她尚且是二殿下的生母,這個時候也該打入冷宮才是。
薛海娘眸光微閃,極為敏銳地捕捉到她言語間略微敏感的字眼。
為何,柳淑妃這般篤定梁白柔與馬氏聯手謀害大殿下?難不成,此事當真有確鑿證據?
薛海娘思忖著,卻又在心裏頭提醒著自己本不該懷疑梁白柔。
可事實上,即便她相信梁白柔,也相信她方才向自己所言,那般篤定,可事實上,薛海娘仍是一個講究實證的人。
“此事究竟如何,我日後自會尋出證據,用以證實德妃娘娘的清白,而今,還輪不到淑妃娘娘在此評頭論足。”
薛海娘看著柳淑妃的眼神中不帶一絲良善。
見薛海娘這般篤定要洗清她的冤屈,梁白柔亦是下意識般的鬆了口氣,她,便是生怕薛海娘會因著柳淑妃的一言一行對她有所懷疑。
可如今想來,倒是她思忖良多。
柳淑妃自是曉得她一人對上薛海娘與梁白柔二人全無勝算,再者,現如今南久禧並未給出確切的答案要處決梁白柔,柳淑妃自是不敢對其動手腳,否則,若以柳淑妃的心狠與能耐,給宮人送至梁白柔的飯菜中下些毒藥,便可不動聲色地除去梁白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