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現如今,南叔珂言下之意,隻是將楚氏一事交由薛海娘處置,那麼其餘的。往後的後宅大小事務仍是由她一人打理。
如此一想,柳夫人心裏頭也是好受不少。若是南叔珂乍要收回她手中大權,交由薛海娘手中,她定是不甘心的,也斷不會這般輕易就肯放手。
薛海娘揚唇一笑,看著柳夫人道:“我瞧著時辰也不早了,待會兒夜路怕是不好走呢,不如柳夫人現下趁早回去?”
如此便是有意下逐客令了。
柳夫人下意識地看向南叔珂,掩唇輕笑,麵露一絲羞赧之色,看向南叔珂道:“夜路雖難走,可有王爺陪伴,妾身自是無所畏懼。”
她頓了頓,又將視線移至薛海娘身上,好一副情深款款,親密無間的模樣。“更何況,妾身還是比較喜歡待在側妃娘娘這兒。”
南叔珂麵露訝異之色,看著薛海娘,見她未露出一絲厭惡與嫌棄之色,當真誤以為她與柳夫人關係極好。
實則細細想來,自薛海娘入府以後,這府中他安插的影衛前去彙報時,柳夫人亦算是待薛海娘極好。給了她最華奢的宅院,平日用度也是絲毫不曾短缺。
南叔珂想著,若二人當真投緣,且她瞧著柳夫人也並非惡人,倒是可以讓她陪在薛海娘身邊解解悶。
若是叫柳夫人曉得南叔珂打的是這等主意,也不知心裏頭會是何等悲拗。
南叔珂原是執著茶釉色杯盞的手微微一滯,琥珀玉石般的眸不因這話兒而有一絲波瀾起伏,他抬眼睨了柳夫人一眼,唇際似是機械性地輕輕一楊,不帶絲毫情感一般。“本王今兒個留宿此處,柳夫人盡早回去吧,如若不然,待會兒夜路無人伴同柳夫人,怕是容易出事。”
言下之意便是柳夫人無需等她。
柳夫人臉色驟然蒼白一片。她心道南叔珂是聽不懂她言語間的情話還是因著旁的緣故——
好端端的,素來極少親近女色的他為何會無端宿在薛海娘的屋閣?
柳夫人麵露些許不忿,卻被她恰時垂首極好的掩飾,柳夫人看看薛海娘,又看看南叔珂,登時有種自個兒是強插入二人之間的存在。
這令她情何以堪。
即便拋卻其他不說,她好歹也是清惠王府的夫人,南叔珂的侍妾。怎的如今卻像是個局外人一般,與她二人格格不入。
柳夫人強撐著扯出一抹笑靨,方才對南叔珂道來,“王爺,您方才回府,定是累了……側妃娘娘這兒還未修整完畢,怕是您睡得不舒適呢。”
南叔珂輕輕揚唇,那洋溢在唇際的笑靨卻是叫人瞧著有些膽顫。
“未修整完畢?”分明是詢問的口氣,可誰都能聽出話中的篤定。他的視線自屋閣內掃視了許久方才定格在柳夫人身上,似是極為不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