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若是薛海娘一心想著入府便是為著閑暇一身,那麼他將這打理後宅事宜一事交給她,豈不是叫她沒了清閑?
屆時,這丫頭指不定心裏頭如何怨懟她。
思及此,南叔珂又是將話收了回去。
柳夫人仍是輕掩著唇低聲道:“妾身仍有一事,不知王爺打算如何處置楚氏與府醫——”她頓了頓,又道;“那府醫竟是慫恿楚妹妹鬧出這假胎一事,更是妄圖欺騙王爺與皇上……”
薛海娘麵露凜寒之色,那府醫已是叫她痛打了一頓趕出王府,如今她再搬出這一番說辭,難不成不是有意針對她?
南叔珂剛一回到府邸便朝著薛海娘這兒來了,自是不曉得其中詳情,先前影衛向他稟報時,他亦是聽得不全,如今乍一聽聞柳夫人,主謀竟是府醫,自是怒不可遏。
南叔珂麵色一凜,神色間終是溢出些許慍色,“府醫竟是勾結楚氏,試圖混淆皇室血統,此人自是留不得——”
薛海娘麵露異樣之色,看著柳夫人的視線也不由得多了些許深思熟慮,看來柳夫人此番卻是有備而來,她竟是不曾想柳夫人竟是有意拿著府醫的事兒來大做文章。
也不知,驟聞此事,南叔珂態度會如何……
一時間,薛海娘反倒是不急著撇清自個兒,她反而是想著借助柳夫人的手,好看清自己在南叔珂心目中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地位。
能否談得上信任二字——
雖說她與南叔珂相識未久,可好歹曾經也算是一起曆經劫難,譬如宮外那段時日,二人也算是一起經曆過宮中之人安排下的劫殺,甚至於因著先前北辰琅嫿一事二人也是交集不淺。
她甚至……間接地搭救過南叔珂性命。
薛海娘思及此,反倒是笑靨如花地瞧著柳夫人,也不作何辯駁。
柳夫人被她瞧著麵露異樣。
南叔珂素來是極善於察言觀色之人,這會兒怎會瞧不出薛海娘與柳夫人之間的微妙,他抬眼睨了眼柳夫人,又深深地看了薛海娘一眼,最終,還是決定暫且解決府醫之事,是而將視線移至柳夫人身上,道:“那府醫現下何處……”他總覺著府醫一事似是不大簡單。
柳夫人故作恍然訝異,驚呼一聲,方才笑著侃侃道:“府醫呀,他雖是罪大惡極,可側妃娘娘心善仁慈,便將他杖責了一頓,如今已然趕出王府。”言下之意大有薛海娘過於心慈手軟以至於壞了事兒。
南叔珂心頭咯噔一跳,眼角餘光輕輕瞥向薛海娘漠然的顏容,仍是一副閑適而愜意的模樣,絲毫不因柳夫人之言而麵露異樣之色。
南叔珂不禁反思方才有些動怒的言辭。
南叔珂清了清嗓子,盡量叫自己的臉色瞧著尋常一些,他道:“側妃心善,本王曉得,說來,楚氏才算是真正的罪魁禍首,若非她尋上府醫,威逼利誘,想來那府醫也無這般天大的膽子。”
道罷,再抬眼時,柳夫人已是滿麵震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