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才可不叫薛景錚輕視了她的娘親。
一想到娘親許氏與明溪,心頭便是忍不住溢出些許酸楚。
薛海娘似笑非笑,看著南叔珂的眼神中隱隱帶著些許試探,“可我瞧著,那柳夫人似是不願將權勢下放呢,也對,好不容易得來的權勢,又有誰舍得放手呢。”
南叔珂執起杯盞的手一滯,神情似是微怔,骨節分明的指微微摩挲著皓白的杯壁,他清了清嗓音才道:“那麼,海娘有何良策?”
他雖是可以憑借著一句話便讓柳夫人下放權力,可他覺著,薛海娘興許並不需要這唾手可得的權力。她需要靠著自己的本事去爭奪,去搶掠,她從來便不是像尋常女子一般,一切物什都等著旁人交至她手中。不費吹灰之力得來的東西,他覺著,以薛海娘這般剛強的性子怕是不屑去要才是。
薛海娘見他反問,似是有著一刹那的錯愕,她抬眼看向南叔珂,先是半晌未語,而後才笑了笑道:“既是良策,過早暴露,又豈能為良策呢。”
她似笑非笑,淺笑盈盈卻又暗潮洶湧般的笑靨叫南叔珂愈發移不開眼,他想,他並非因著喜歡薛海娘昳麗明豔的顏容,亦非她冰雪聰慧、機敏靈動的性子,而是這如眼下這般喜怒不定,心思城府,胸有成竹,似是將一切盡數掌控的模樣。
南叔珂不再與她打馬虎眼,“對於楚夫人之事,你覺著該如何處理?”楚夫人既是王府女眷,由著薛海娘來處理自是再恰當不過,他如是想著。
然而,薛海娘卻並不這般認為。
她先前向柳夫人說道,將楚夫人留待南叔珂回府之後再行處置並未是為了糊弄柳夫人。而是她私下以為,楚夫人之事著實關係重大,此人又是南叔珂的枕邊人,雖說如今一朵紅杏出牆來,可難免南叔珂對她有著些許夫妻情分,若是擅自處置,難免會叫南叔珂不快。可如今,她聽見了什麼?南叔珂將此事下放至她手中,由著她來處置?
薛海娘麵露不解,向南叔珂請示道:“難道對於楚夫人,殿下您並無旁的想法……”
由著她來處置,那麼究竟是要從輕處置呢,又或是不手下留情呢?
薛海娘對此甚是不解。
南叔珂也是一頭霧水,對於楚氏此人,實則他並無過多印象,至於先前影衛回稟,道是楚氏懷了他的骨肉,他亦是對此甚是不解,他暗想,若是她與楚氏當真有過一度春宵,該是會記著此人才是,可是,他對楚氏此人卻是無半點印象。
他接著又遣人去查探,收到的回稟是,於某一次他爛醉之時,那楚氏在他途徑之路上等候,之後便隨著他一同去了他的書房……
南叔珂當時便隻覺著頭疼劇烈,他隻記著他確是有過一次喝得爛醉,卻是半點兒也想不起來這過程中,是誰隨著自己一同去了書房伺候。
那人,會是楚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