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海娘搖頭,眸色清明而堅毅,“奴婢隻怕此事汙了聖聽。”
德安不解,“你該看得出,皇上對你是存著幾分心思的……你若不順著流言,隻怕最後難以收場。”
薛海娘明白德安的意思,正因為南久禧對她有覬覦的心思,才是她最擔心的事情。若南久禧對她無意,她大可視流言蜚語於無形。
重活一世之人,又豈會在意清譽。
“那公公之意,便是無意助海娘脫險?”瀲灩妖冶的眸此時此刻卻泛著幾許冷意。
德安仍是答得模棱兩可,“你該順應天命才是。”
薛海娘無意再與德安多言,欠了欠身便告辭離開。
順應天命?
她從來便不是那順應天命之人。
薛海娘又往重華殿走了一遭,求見梁白柔。
梁白柔見她行色匆匆,忙問及緣由。
薛海娘原就礙於流言一事,更是無意在大庭廣眾麵前,諸多宮人宮女耳目之下道出事情原委,是而暗示梁白柔將她帶入內殿。
薛海娘將德安公公勸她順應流言,伺候南久禧一事告知,果不其然,梁白柔聽此,麵色登時蒼白無比,她無比認真地看著薛海娘,一字一句咬字清晰,“海娘,隻要你實話告訴我,你真無意成為皇上的嬪妃,我無論如何也會幫你……”
海娘仍是昨兒的答案。
梁白柔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再重重呼出,待再次睜眼時,那美如清輝的眸子已是清明一片,她理了理思緒,“你既是來尋我,想來已是心中已有計策。”
薛海娘笑道:“方才來的路上倒是想了個一石二鳥之計。隻是能否實施便要看梁姐姐這邊了。”
梁白柔麵露喜色,依她看來,薛海娘既是有了大概想法,那麼此事多半便可以實施。“你且說說,如何一石二鳥。”
薛海娘侃侃道來,“若此事能如我預想這般順利進行,不僅可以除了杜撰流言之人,又可令皇上對賢妃、淑妃其中一人心生厭惡。”
——
宮中如今人人都曉得,重華殿近來門庭若市。
且不說後宮如今眾星捧月般的馬昭儀是重華殿的常客,柳淑妃亦是因著馬昭儀的緣故漸漸與重華殿往來密切。
現如今淑、德二妃交好,顯然被孤立的賢妃自是耐不住性子,漸漸地也常隨著馬昭儀、柳淑妃二人往來重華殿頻繁。
屋閣裏頭的地龍燒得正暖,隱約便可聽見屋閣裏頭傳來一陣高於一陣的嬉笑聲,聲線婉轉親和,正是出自於芳華正茂的女子的聲喉。
“如今姐姐的重華殿可真是熱鬧呢。”說話之人是柳淑妃。
馬昭儀亦是笑著附和,“可不正是麼。皇上對德妃姐姐生的二皇子很是疼愛,自然地,也就多寵著些德妃姐姐了。”
正主兒梁白柔雙頰微紅,也不知是因這等調侃之言羞的,又或者是這屋閣裏頭地龍燒得太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