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六 星辰彼岸(2 / 2)

蕭賤為眼前這奇景所震撼。

這熒光無疑是真靈,而這真靈是如此廣大,大到這星球的每一粒灰塵,每一片石子,每一棵草之上,都有其靈寄附,古往今來,唯有一種仙體具有此等靈力。

森羅法相。

熒光逐漸退去,蕭賤眼前出現了一名白衣女子。

靜女其姝,目如星辰,膚如皎月,唇如驕陽,齒如素雲,縹緲如煙,白衣勝雪,其美如蘭,無與爭豔。

正是鴻雁來了。

蕭賤呼吸為之所奪,腦中一片空白,竟無法分辨她是真是幻。

鴻雁沉著臉,冷若冰霜,道:“我好恨,你為何沒來救我。”

蕭賤一時怔住,片刻之後,他反而如釋重負,笑道:“我被伏羲纏住,沒能來得及救你。自那以後,我一直在想,假如你真靈還在,哪怕化作厲鬼來向我索命,我也心甘情願。沒想到如今得償所願,老當真待我不薄。”罷,他張開雙臂,道:“你要附體,還是奪魂,悉聽尊便。”

鴻雁沉默半晌,忽而“撲哧”一聲,接著格格嬌笑起來,道:“誰要你的臭身子,你讓我等得心焦,還因此死去,我也讓你嚐嚐這般滋味,不過算我吃虧,隻要你流血流個半死。”

蕭賤知道上當,一時哭笑不得,上前一步,仔細端詳鴻雁麵容,皺眉道:“你怎麼把自己弄得這麼漂亮,不怕我認不出你?”

鴻雁哼了一聲,撒嬌道:“我本來就這麼漂亮,不過拜你所賜,東也愁西也愁,這才不如往昔,現下脫離皮囊,自是要返璞歸真。”

蕭賤笑了起來,想抓起鴻雁手掌,卻撈了一把空,稍覺失落,複又自責,問道:“你怎的隻剩下骨頭了?難道……當真進了郭樹臨肚子?”

鴻雁蹙眉道:“才怪,那時我久候你不至,還以為自己定要葬身於郭肚之中了。誰知臨死之際,蕭顏忽然趕到,將郭樹臨製住。我趁機將真靈遁出體外,成為縛靈,寄於屍身之上。那蕭顏以為我魂飛魄散,便將我帶走,埋於此處。我待他走後,憑著執念,將血肉盡數除去,僅餘枯骨,並在其上刻字,盼著被你發現,以完成心願。沒想到正好應了那句話:體人間至情,曆世間萬物,身無一物,而靈寄萬物,萬物凋零,唯我方能降臨。自此大徹大悟。”

蕭賤聽她心願得償,自是欣喜,又道:“你練成了森羅法相?這麼,你早可自己去劍嘯宮了,何必要我帶你前去?”

鴻雁嫣然一笑,接著正色道:“不成的,你答應過我,一定會帶我前去,我可不想你賴賬。因此我會等你,你不來,我會一直等下去。”

蕭賤長歎一口氣,道:“好好,我到做到,絕不食言。不過你打算要我怎麼帶你去?我以前雖是趕屍人,但許久不幹,這門手藝可有些生疏。”

鴻雁支頜沉思片刻,笑道:“我有法子啦!”罷,她三轉兩轉,凝聚水汽,化作一枚冰鑽項鏈,飄落到蕭賤胸前,道:“我將全部真靈寄附於此,你這般戴著我,便如我剛練成寄靈顯化時一樣。”

蕭賤摸了摸那冰鑽,隻覺其光滑柔膩,毫無涼意,似肌膚一般,絕非幻覺,不由心中喜樂,又憶起以前時光,一時感慨萬千,邁開步子,向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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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賤回到蕭家地宮之中,白起見他模樣,登時愕然,道:“你沒事吧?怎渾身是血?”

蕭賤麵帶微笑,向白起深深一拜,道:“謝白兄成全。”罷,上前將白起用力一抱,狠狠拍了兩下,複又放聲大笑,轉身出門。

白起愣在當場,半晌之後,才喃喃道:“難不成失心瘋了?”

其後蕭賤向鴻雁與白起明情況,三人均覺伏羲此舉危險異常,稍有不慎,便是玉石俱焚的結果,誠如蚩尤所言,必須要將之阻止。於是不再耽擱,一路北上。

三人來到京城,鴻雁略一探查,便已知寧芷所在,派一真靈前去,明來意。寧芷得知鴻雁仙體已成,自是欣喜,當即前來相會。

雪蓮則難找一些,隻因張智難神出鬼沒,東躲西藏,雪蓮則攆著他到處跑。但鴻雁真靈之力何等廣大,於茫茫人海中將張智難找出,又提醒雪蓮其下落,這才使得兩人冤家聚首,張智難再度羊入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