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一會兒,張不凡利索地泡了些熱茶熱巧克力地端到了桌上,然後自己率先拿起其中一杯咖啡,抱在手裏,自然而然地坐到了念希身邊。
“……我還沒自我介紹的,我是……我是小希的朋友,今天本來是來看望她的,恰巧就碰到了這件事。希望我的在場,沒有讓你們覺得拘束。當然,如果確實如此,你們可以跟我說。”
張不凡其實在介紹自己之前醞釀了好久,就在燒水泡茶的當兒,他就打好了腹稿。一切都好說,就是自己的身份待定。拋開一切來講,他當然希望自己能夠毫無顧忌地說自己是念希的男人。
可是,因為太多的無可奈何,他又知道不能這麼做。至少,不是在這種節骨眼上。
對於張不凡這種不願意表露自己身份的習慣,念希早就已經習慣。可是習慣歸習慣,真是每次麵臨這種事情的時候,念希的心理就跟各種調料打翻了一樣,各種味道混在一起,都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麼滋味。
有了張不凡這麼鋪墊,趙齊和梁心不想開口都要開口了。
“哪裏的話。”趙齊咧開嘴,因為臉上有傷,現在的他笑起來簡直比哭還難看:“這位大哥真是客氣了,今天小希如果不是帶你過來了,還真不知道這件事情該怎麼收場,謝謝你了。”
趙齊說著,就對張不凡拱了拱手。做派好像是武俠小說裏的那些武林中人一樣。念希撲哧一笑:“你得了吧,搞得跟個什麼似的。今天晚上,你們就先住我這裏吧。”
念希拍拍胸脯,說得豪氣萬丈,卻驚到了梁心和趙齊。
“這……不太好吧。”趙齊麵色羞赧,撓了撓頭,最後還是支支吾吾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不然我還是等會帶梁心回去吧。今天真的是太麻煩你了。”
“既然覺得麻煩我了。我說什麼你們總得聽吧?”念希不死心,固執起來就一定要把對方說到同意自己的觀點為止。這個特性,一直以來都讓她周遭的親朋好友們非常苦惱。
倒不是說她有多強人所難,而是有時候,她總是喜歡將責任攬上身,即便那些事情,根本與她無幹。
“你這是又何必呢……”趙齊抿了抿唇,自然知道為什麼念希會這麼極力地留他。小希是那麼聰明,他想得到的事情,她也一定是想到了。
“你們又是何必呢?”念希眼眉梢兒一挑,大富之家千金小姐的模樣便出來了:“叫你們住這兒就住這兒,又不是管你們一輩子!不就是個梁真麼?晾他也不敢怎麼樣,再說了,他都已經被你打成那樣了,你沒必要擔心他還能驅車跑到我這裏來鬧。”
“……你自己都這麼說了,那你還……”
趙齊的話還沒說完,念希就搶了白:“他要鬧,也是先卯起勁來先去你那兒。等他發現你那邊沒人了,肯定就泄氣了,就算他知道你們在這兒,也不會過來了。我是這麼個意思。”
行吧,說到強詞奪理,還真沒有人能夠贏得過牙尖嘴利的吳念希。趙齊無奈地瞧著她,就連張不凡都是哭笑不得地望著她。念希一叉腰,見到在場的人都沒再提出什麼反對意見。於是一拍沙發,十分開心地拿過張不凡特地為她泡的熱巧克力道:“那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你們兩個先在我這裏住著。就這一晚上。你們睡裏頭,我睡外頭。互不打擾,就這樣。”
說完,念希便開始咕咚咕咚地喝起熱飲來。是啊,一口氣說了那麼多話,能不渴麼。
張不凡見一杯熱飲料很快就見了底,於是便放下手中杯子,傾身問道:“還要熱巧克力麼?”
念希一擦嘴,小孩子似地仰頭對著張不凡笑了一下:“要。”
於是張不凡就一聲不吭地將空杯子拿到了廚房裏頭。這樣的互動,看在梁心和趙齊眼裏,無疑是現下最能夠刺激他們神經的八卦。兩個人大眼瞪小眼了一陣,最後還是趙齊開了口。
“小希啊,你和他是……”
趙齊話還沒問完,念希就已經把身邊的藥箱提了過來。順便把在客廳裏巡邏自己領地的阿姆斯特朗踢到了一邊。
“來,我處理一下你們的傷口。”
念希臭臉一擺,用棉花球沾了點碘酒就往趙齊的破口上按。趙齊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躲閃無效之下,便也知道應該對有些事情乖乖閉嘴為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