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六 談心(1 / 2)

這天晚上,張不凡剛在家裏吃了晚飯,就接到了念希的抱平安短信。短信寫的很簡單,就是我到了。然後後麵跟著一個她經常用的happy小圖標,看起來可愛又俏皮。本來張不凡是想立馬打個電話過去問問情況的,像之前他在洛杉磯飛機場的時候,問的那些問題他都可以再問一遍。

你冷不冷啊?衣服有沒有帶夠?

按照念希的脾氣,一定會齜牙咧嘴地向他描述那裏雪下的有多大,冷得有多坑爹——這也是念希經常用的中文詞彙,雖然張不凡不是很明白是什麼意思——如此一來,他就可以狠狠地嘲笑一下他。然後,他之後的好幾天,都會有一個好心情。

吳念希對於張不凡來說,就是有這麼神奇的魔力。

張不凡一看手機上的時間,加州這邊都已經是晚上八點了,看樣子,念希那兒已經是到了晚上十一點左右了。可能現在她正窩在自己那個又帥又萌的姐夫的車子裏酣睡,在睡夢中,她正穿過羅得島的繁華都市,悄然來到那一片平靜富貴的富人貴族區。

張不凡靠在床上漫無目的地想著,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先回個短信過去看看這家夥是不是在醒著。如果不是,他也不想打擾她的睡眠。

“凡兒,我可以進來麼。”

外麵的人象征性地敲了敲門,張不凡趕忙將隻是編了幾個字的短信丟進了草稿箱,並將手機放進了抽屜裏。

“媽媽,進來吧。”

他在答應的同時,隨手拿起了一本看了一半的書。書簽一拿,他卻發現,這本書是他半年多以前看的一本小說,之前看的那些內容,他早就已經不記得了。

張不凡有些征愣,房間裏的東西的原封不動,不僅在告訴他,他的父母有多麼想念自己,也在對於他的鮮少回家橫加指責。

張夫人推開門進來,正好瞧見張不凡坐在床上看著那本一直放在他的床頭櫃上的小說。如果她沒記錯,這本書,已經放在張不凡的床頭上,放了好一陣子了。

“是什麼書呢。那麼喜歡,過了這麼久,也沒放棄掉的意思。”

老夫人微笑地來到兒子的身邊,打趣地問著。張不凡有些不好意思地抬起頭,看著自己的母親,並將書本又重新塞了書簽放到一邊。

“倒也不是,隻是既然已經開了個頭,就想看到個結尾。做事情有始有終,從小我就是這麼被教育的。”

在自己的母親麵前,張不凡一改冷硬作風,嘴巴甜得簡直就像是抹了蜂蜜一樣。被這麼一個帥兒子哄著,也難怪張夫人會笑逐顏開了。

“好好好,我說不過你。就知道撿好聽的說。這難道也是我和你爸爸教的?”

張夫人斜睨了兒子一眼,顧盼生姿的模樣,並沒有因為歲月而失去它原有的魅力。

“這哪兒是撿好聽的說?若不是對著父母高堂,我也不會說這種話了。在外頭,我可不是這樣。”

張不凡撇了撇嘴,一臉不屑。說話間,兩母子就已經坐到了床邊的沙發上。

“媽媽,這麼晚了,找我有事?”

見這客套話已經說得差不多了,張不凡便開口切入正題。張夫人看了看自己的兒子,伸手整了整自己的衣袖。

“沒什麼。張媽今晚照例給你煲了湯,燉了甜品,叫你下去喝而已。”

“嗯,知道了。”

張不凡點了點頭,但是卻並沒有急著離開房間。因為他很清楚,張夫人說這麼一番話,其實也是拋磚引玉的性質。如果真隻是叫他下去吃點什麼,喝點什麼,家裏任何一個仆人都能做這件事,根本就不用勞煩張夫人親自來動手。

“你父親今天情緒有些不太對,你發現了麼?”

果然,張不凡一沉默下來,張夫人就說了別的話題。

“嗯,吃飯的時候就發現了。我以為是生意上的事情,便沒有開口問。”

張不凡愣了一下,如實地表達了自己的思想狀態。其實,也正是如此。張老爺不比張不凡,畢竟是刀口舔血過來的人,別看他現在和人做生意的時候都是笑眯眯的,那都是經過歲月的沉澱曆練出來的時候。張老爺年輕的時候,什麼都幹過,他甚至可以隻拿著一根鐵棍,和三四個五大三粗的白人幹架。當然,這些都發生在過去的歲月,那個時候,沒有幾個美國人看得起華人。

張老爺也就是在那時成立了飛鷹幫,糾集了一批不怕死的亡命之徒,這幫人一路披荊斬棘地做下來,便有了現在已經漸漸轉向合法財團的飛鷹集團。

張不凡捫心自問,還是很佩服父親的。但是唯獨隻有一個地方,他認為還是不要學習父親為好。那就是張老爺不論高興如何,總能夠被人給瞧出來。他的臉就好像是一張晴雨表,張不凡可以通過細致觀察,立馬就知道什麼時候該說好話,什麼時候最好什麼都不要說。

今天,好像是屬於最好什麼都不要說得那種情況。

張不凡聽到母親的詢問,禁不住皺了下眉頭。他想到的那個原因,似乎過於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