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麗娜突然坐直了身體。
“我沒說是我。我隻是說,如果你們根據那些事情的類似程度推斷出是我策劃的;那麼你們就是在默認,之前我的賭場裏發生的事情,根本不是偶然。”
張不凡慢慢轉過頭來,再一次看向了王麗娜。王麗娜喉嚨一窒,被張不凡盯著看的那一會兒,隻覺得就連空氣都凝固了。她的臉色有些發白,一滴冷汗從她的額間靜靜流下。被房間裏的冷氣以吹,讓她渾身打了個冷顫。
“……我二哥後天就到,估計他到的第二天就會來聯係你。所以這段時間,我希望你能夠在這兒。”
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態,王麗娜猛地站起了身。一邊穿著風衣,一邊快速說著自己的台詞。
“知道了。”
張不凡依舊慢條斯理地喝著酒,看著窗外的風景。這樣的淡定,讓王麗娜有些氣急敗壞。她不是輸不得,而是不想輸。突然,張不凡手裏的酒杯空了,它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到了茶幾上。而張不凡一抬頭,正好和王麗娜湊近的臉相對。兩人的距離,不過是一枚硬幣的厚度。即便是說話,也可能讓二人的唇碰上。
“你幹什麼。”
張不凡皺了下眉頭,並沒有躲,也不打算讓王麗娜再靠近一步。同樣的錯誤,他不想再犯第二次。
“沒什麼。就看看能不能勾起你的記憶,那天晚上的記憶。好像,我們就是從這個姿勢開始的。”
說著,王麗娜勾了勾張不凡的領帶。
“過去的事情我都不想提,你不覺得,這麼強迫彼此,本身就是一種錯誤麼。王麗娜,你也不應該這麼卑微的活著。沒人要求你這樣。”
“嗬嗬。卑微的活著……”
王麗娜咯咯笑了出來。卻並沒有打算就這麼放張不凡離開。
“張不凡,全世界的人都有資格這麼說我。你?你不配。”
本來仰天笑著的她,突然轉過頭來狠狠吻了張不凡一記。張不凡隻覺得嘴唇一疼,一股甜腥味就溢滿了口腔。王麗娜喘著氣後退了幾步,酒吧裏閃爍的燈光讓她嘴唇上的殷紅更顯得猙獰。張不凡一抹嘴,隻見手背上有一大塊暗色,分不清楚是這女人留下來的唇印,還是自己的血。
“滿意了?”
張不凡提了提手背,向王麗娜示意。
“你覺得呢?”
王麗娜舔了舔嘴唇上的血,活脫脫地就是個嗜血的野獸。
“……你何必這樣呢。”
她的回答讓張不凡一愣,頓時,他也嚐到了無奈的滋味。
“哼。等我確定了時間,再給你電話。這兩天你別給我亂跑,我不喜歡你亂跑,特別是去明尼蘇達。”
王麗娜一邊說著,一邊快步離開了這個喧鬧的場所。張不凡本來正在一心一意地用水漱口,處理傷口。猛然聽到王麗娜的這麼一句話,他整個人都繃緊了。正準備追出去問個究竟,卻發現這女人果然是跟蛇一樣靈活,隻不過是這麼短的時間,早就已經看不到人了。
張不凡一個人站在那兒站了好一會兒,這才複又坐回原位,掏出了手機。
“少爺。”
接電話的是在東岸坐陣的雷。張不凡在這個時候給他打電話,完全是擾人清夢
“嗯。有幾個事情你給我安排下。越快越好。”
王麗娜那一口咬得可狠,讓張不凡說話都覺得疼。他被這種疼痛和對念希的擔心交替煎熬著,心裏噌噌噌起來的火焰都不知道往哪裏發。猛地,張不凡踢翻了身邊的茶杯,又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這樣的動靜,隱隱約約地傳到了雷的耳朵裏。
“……少爺,您怎麼了。”
雷有些擔心地問著,人都已經從床上下來了。
“沒事。按照我說的去做就好了。記得把事情辦妥了以後定時每天向我彙報。”
“……是。”
“好,就這樣。”
張不凡麵無表情地吩咐完一些必要的事項以後,這才摁掉了電話,順便又狠狠地用手背在自己的唇間抹了一把,好像一個女人的氣味,單憑用這麼粗魯的辦法,就可以立馬抹殺掉一樣。
王麗娜之於他而言,似乎早就已經不是那麼純粹的美好存在。眼下的局麵,是張不凡最不願意看到的。然而,他卻無能為力。樓外的夜色依舊很美,都市的繁華襯托著張不凡內心的落寞。
張不凡看著這夜色,忍不住自嘲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