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同學,更是好朋友。”
念希抿了抿唇,嚴格遵守多餘的話堅決不說的原則。
“哦。”
張不凡不知道是怎麼想的,明明是自己提的這一茬兒,得到了這麼個答案又好像不滿意似地。出於禮貌輕描淡寫地回了念希一個字以後,就再也不吭聲了。從他漸漸加重的手上力道來看,張不凡明明就是在生悶氣。至少,是不爽。
念希皺了皺眉頭,剛開始還想忍一下疼。到後頭實在受不了了,忍不住用手推了推張不凡。
“哎呀,好疼啊。算了算了,還是我來吧。”
說著,她就要搶張不凡手上的繃帶。誰知道這個男人不僅沒有交接的意思,更是在綁腳踝的時候又用了下力,讓念希疼得連說話罵人的力氣都沒有。這麼反複了幾次以後,念希也消停了。雖然心裏也有氣,更是覺得委屈,卻因為現在小命攥在別人手裏,不敢吭聲。場麵一度變得很僵持,氣氛更是沉重。直到念希腳上的傷已經處理完了,張不凡才抬起頭來說話。無意間,他瞧見了念希眼裏含淚,卻倔強地不讓淚水滑落的樣子。那一刻,他又開始心軟起來,甚至是有些後悔。可是像他這樣的男人,讓他耍狠可以,讓他無情也可以。真正想讓他賠禮道歉,退讓一步,似乎要比登天還難。因為張不凡從小到大,從來就沒有對誰這麼做過。更何況,現在他麵對的,還是一個女人。
正因為有這樣的前提存在,張不凡一開口,想要安慰人的話瞬間就變味了。
“……你腳踝已經腫得很厲害了,不綁緊點不行。”
“我知道。”
念希瞪了他一眼,滿臉不可置信。突然,她覺得心很疼,而和這個男人繼續呆在一起,隻會讓她更疼,於是她選擇轉身離開。隻是讓她沒想到的是,她剛站起來,張不凡就將她穩穩扶住。她掙脫不開,隻能夠按照張不凡的意願,在依靠他的情況下,一步步地往樓上挪。
“……你車丟學校了吧,看你傷得這麼重,也難怪你朋友送你回來了。你明天有課沒有,不然我讓餓狼開車接送你上學,你把車鑰匙給我,我去派人給你開回來。”
短短的十幾個台階,就讓張不凡一股腦地說了這麼多話,臨到念希臥室門口的時候,他都還在安排著一些零碎的事情。念希不解地看著他,總覺得今天的張不凡處處透著詭異,可是她卻不知道他到底不對在哪兒。她隻知道,張不凡這樣的變化,讓她的思緒開始不受控製,不聽使喚。她開始想入非非,以為張不凡或許是在乎她的,就好像是他當初在乎王麗娜那樣的在乎。可是,在沒有得到當事人的承認之前,這一切“以為”都是一種自作多情。那一刻,念希有那麼一股子衝動,想要刨根問底。最後,張不凡的一句問話,卻讓她這種腦子充血的念想,戛然而止。
“你這兩天幹脆還是不要去訓練了。”
張不凡用的是陳述句,說明他這是在命令念希。念希一愣,心裏之前對張不凡的諸多不滿瞬間又開始反彈了。
“為什麼?你難道不知道我馬上就要比賽了麼?讓我不去訓練,不可能。”
念希搖了搖頭,表現得非常強硬。她倔強地光著腳站在堅硬的木地板上,即便眼下右腳的腳傷,讓她疼痛難忍。張不凡看著這張蒼白無力卻又迸發著倔強光芒的小臉,心裏真是又氣又憐。他不懂,為何這個看似嬌小的女孩,脾氣卻是如此倔強;他更不明白,為何念希的天生反骨,總是要衝著他說的話來。好像他做的一切都是要害她一樣。為了忍住自己心裏的那股焦躁,張不凡下意識地揉了揉前額,這才又將手插回褲帶裏。
“你這樣的傷,不休息多幾天,別說什麼馬上要開始的比賽了。都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在滑冰場上繼續馳騁。在家裏休息這麼幾天,雖然有可能這個比賽參加不了,那也是為了以後。”
“你知道什麼啊。我大三了,不參加這一次比賽,我就沒機會了。你明白不明白?”
念希冷笑了一聲,一邊回著張不凡的話,一邊打開了臥室的門。
“我明白,可是……”
張不凡話還沒說完,就被念希粗魯地打斷了。小姑娘把門一摔,隔著一扇門用盡身上所有的力氣吼叫著回答了張不凡的“可是”。
“我就是要去參加培訓!我告訴你!這個月一過我們還要去明尼蘇達參加一個月的集訓!那個我也要去!我一定會去的!誰都阻止不了我!我累了,晚安!”
被念希這麼一弄,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的張不凡已是怒容滿麵。他陰沉著臉色,咬牙切齒地站在吳念希的門前站了好久,想要去拍門的手抬起又放下。最後,他還是選擇了一聲不吭地回到自己房間,拿房門泄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