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念希悶著沒做聲,不是害怕,也不是不知道怎麼答,而是在用僅存的一絲理智,將那個屁字給憋回去。
張不凡見她不吭聲,似乎也預料到這個結果了,他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忽然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他一站起來,念希又往後頭連蹦了好幾步,就跟兔子似的。
“你以後就住這兒吧。我就是過來和你打個照麵,確定你好不好。雷我會留下來,他會當這座房子的保鏢和管家。你有什麼事情,或者出了什麼麻煩,都可以找他。”
說話間,張不凡就把藍牙帶上了。那意思霸氣得,壓根兒就不是在和念希打商量。根本就是這事兒已經成定局,沒得改了。
念希睜大了眼睛,看怪物似地看著向自己走過來的張不凡。突然一聲大吼,差點沒把雷給弄得滾下樓來。
“憑什麼啊!”
是啊,憑什麼啊!憑什麼她就得聽他的安排,憑什麼他就這麼理所當然地認為她會聽他的安排啊。
念希氣鼓鼓地看著比自己高了一個頭的張不凡,臉頰鼓得好像是一邊塞了一個小籠包一樣。張不凡低頭俯視著她,過了半晌才極不情願地從褲兜裏頭抽出一隻手。
“因為你不聽我的,不僅你有危險,和你親近的人都有可能有危險。”
念希一聽,渾身打了個激靈,還沒想清楚自己該不該這麼幹,兩隻手就已經跟鉗子似地緊緊夾住張不凡不放了。
“喂喂,你別這樣成麼?我好歹算是救了你吧?最多我不告你了,車子不讓你賠了,什麼都不讓你賠了,你放我走好不好?放過我朋友好不好?”
說這話的時候,念希雖然沒有哭,但是已經和哭差不多了。張不凡看著這雙好看又純粹的眼睛,隻覺得在這雙眼睛裏頭看到的不是自己,而是一種被這小丫頭誇張創造出來的洪水猛獸。
“不是我要把你們怎麼樣,是我的對頭。”
張不凡咬了咬牙,這麼耐性地解釋自己的用意,還真是第一次。
“你還記得當時那些追在我們身後要把我們置於死地的人麼?”
張不凡一邊說著,一邊把手抽了回來。這個時候念希也冷靜了下來,然而她冷靜下來做的第一件事情,竟然是吐槽張不凡。
“……人家可不是要置我們於死地,而是要置你於死地。”
小姑娘小聲嘟囔著,還以為張不凡什麼都沒聽到。隻可惜人家耳朵很好,什麼都聽到了。
“或許以前隻是要置我於死地,現在,變成你了。”
他慢條斯理地向前走著,突然回頭指向了念希。念希有一種躺著都中槍的錯覺,恨不得就此閉眼,長眠不起。
“憑什麼啊!”
她又怪叫了一聲。
“因為你是目擊證人,你目睹了他們幫會追殺我的整個過程。現在我又回到了飛鷹集團,就是我清算的時候。他們不把你除掉,就被我清算定了。所以,我要保護你。沒了你,我就等於沒了證據,那麼我就得一輩子吃著這個憋,還沒辦法還自己一個公道。”
張不凡說得很理所當然,可是念希卻聽得義憤填膺。
我去。你受不受委屈關老娘毛事!
念希氣憤地私下腹誹著,嘴巴上卻一個字都蹦不出來,形勢逼人強,這點道理她還是懂的。
“那,那你說怎麼辦吧。”
氣了好半天,念希這才不情願地開口。
“住在這兒,接受我的保護。”
張不凡微微一笑,該死的迷人。說話間,又指向了一旁的雷。該死的迷人+1!
“……就沒別的辦法麼?”
念希很想挺起胸膛和那些革命烈士一樣,把那個不字丟到對方的臉上。可是事實證明,她太是個俊傑了。識時務者為俊傑的俊傑。
“沒。你住到哪兒,他們都能夠找到你。唯獨這個地方,他們就算找到了你,也不敢拿你怎麼樣。因為,這裏是我的產權。”
這茬兒不提還好,一提反倒是讓念希多了一個把柄。張不凡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從茶幾上拿起了一份文件。
“哦,對了。我沒記錯的話,你好像簽了一年的約。不然就得付雙倍的罰金。也就是雙份的房錢。吳念希,你要不要看看合約啊。”
“……不用了。那你們就先出去吧,我困了,要睡覺!”
張不凡笑得跟條大灰狼似的,念希實在是想理科變身成紅太狼,把他打成灰太狼。從此以後,什麼事情都是她吳念希說得算。可是她沒這樣的勇氣,也沒這樣的骨氣和能力。
她隻好選擇讓自己睡遁,張不凡看著那個拿著隨身行李包雄赳赳氣昂昂地往樓上走的小身影,不禁莞爾一笑。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這個小姑娘生氣胡鬧,他實在是太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