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嚴至終也沒有說一句話,然而就在穆景的一腳剛要踏上花轎那一刻,兩道被遮掩卻又那麼清晰的話語落在了她的耳裏:“賤人,終於把你趕出相府了!留著你就是一個禍害!”
“人都走了,你還想怎麼樣?就當我重來都沒有生過她這樣可以了嗎?”
“反正是個禍害……”
多麼刺耳的聲音呀?鉻的穆景的心裏陣陣生疼,淚水順著眼眶緩緩滑過,她在心頭默念著:“這是最後一次……”
心在揪痛,這一生她就這樣走了一大半,最終卻踏上了這條人人向往而又惶恐的道路,這就是她的命嗎?如果有一天她的身份被揭穿了她的結果會是怎樣?心就這樣被揪著,手裏的手帕也早已被她捏變了形,
隊伍裏的吹打聲是那麼的歡樂,兩旁人道上的歡呼聲那麼的熱鬧,這一次的立後大典果然是北野朝有史以來最風光的一次,足以讓城裏的百姓飯前茶後整整談論十餘天了。
就這樣,穆景沉浸在自己不安的思緒裏度過了平淡而又出奇的兩個時辰。
穆景被嬤嬤扶下了花轎,看著前麵的火盆和瓦片又仔仔細細的在穆景的耳邊訴說了一番才牽著她的手邁出了腳步。
摔過瓦片,宮女端來一盆明澈的雪水又為穆景洗了洗手,這才讓她的手和皇帝的手接觸在了一起。
北野晟輕握著穆景的冰手,一起走進了‘正陽殿’。
大殿之上,是早已端莊而坐的周太後,然後就是大殿左右而分站著文武百官。為首的正是前去迎親的然俊王,而他正似笑非笑的打量著眼前這位‘嫂子’。
北野晟一進大殿就向台上的安子使了個眼神,安子收到命令後一下就明白了,尖著嗓子呼道:“儀式開始!”
隨即便是一聲接著一聲的司儀聲,穆景被轉的不知東南西北,直到頭都快要被轉暈了時候,她的身子終於被停了下來。
隨著身子不受控製的旋轉方向,原本被遮蓋在頭頂的喜帕終於不負眾望的飄落在了地上。
完美如仙的側臉成功的引來了眾人的驚歎,可是獨獨一人呆然在了原地,他的呼吸變得十分的沉重,他的腳如千斤似的挪動不了半步,是她……
可是穆景卻沒有看見他,還不等她有所反應北野晟就快眾人一步的將地上的喜帕重新覆蓋在了她的頭上,‘都是一些庸俗之人,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賣弄自己的姿色嗎?’北野晟在心裏冷冷的嘲諷著,因為他也同眾人一樣,隻看見了穆景那美麗的側麵。
最後是一道立後的聖旨,穆景也沒聽進去一句就被茫然的送進了‘洺露宮’。
宮外一片笙歌,‘洺露宮’一片冷寂,大喜之色也給不了那顆被冰凍的心半絲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