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楠盯著屏幕,臉上的遺憾神情愈發濃重,她從桌上跳下來,坐在了辦公椅上,雙肘撐在桌麵上,兩手托腮。
“新來的大老板很帥啊。”她略帶花癡地說道,“比我喜歡的愛豆還要帥幾倍呢,我覺得我要移情別戀了。”
顧未晞勾勾唇,帥嗎?是的,很帥,是她前世今生見過的人之中最最帥的,雖然鄧助理、cobain醫生、還有第一銘也都是帥哥級別的人物,但,他,無疑是其中之翹楚。
“哎呀呀,受不了了。”蘇楠有些抓狂,“本來,我也有機會能跟帥哥老板握手的,現在全完了。”
顧未晞聞言,看了眼屏幕,看到了樊紹煊跟站在第一排的員工握手的場麵。
這就是帥的好處,明明是個清冷的性格、不苟言笑的樣子,但做出這樣平易近人的舉動,竟然沒有絲毫的違和感。
顧未晞留意到跟在樊紹煊身邊的景蔓,她站的位置儼然是在昭示天下,告訴大家她跟鄧司庭就是樊紹煊的左膀右臂,股肱之臣。
心,還是“咯噔”了一下。
“咦?那不是邱瓷嗎?”蘇楠驚呼道,“她怎麼成了新領導?羅廠長給的名單裏也沒有她啊?!”
顧未晞看到邱瓷,也看到了她明目張膽地挎著喬淮生手臂的行徑,臉上是勝利者的笑容,眼神在人群裏張望,想必是在找她顧未晞吧,向她炫耀,向她宣示對喬淮生的主權。
顧未晞表麵如常,但心情還是有一絲起伏的,可是,她的起伏僅僅是因為她痛恨自己的無能,不能通過法律手段來給枉死的母親、受傷的兒子伸張正義,除此無他。
蘇楠瞅了眼顧未晞,雖然看不懂顧姐平淡無波的表情是什麼意思,但顧姐離婚的事情,她是知道一些的,同情自然是有,這也是她之所以善待顧未晞的原因之一。
一個人做事,不可能處處都想著功利,時時都想著能從中獲得什麼好處,有時候,也會因為同情心而做些善舉,比如在街上給乞丐施舍,但並不指望那個乞丐將來會有什麼報答。
“顧姐?”蘇楠小心翼翼地輕聲試探,“你沒事吧?”
顧未晞回過神來,搖搖頭,說道:“沒事,能有什麼事?難道你也跟他們一樣?認為我是被有錢丈夫拋棄的可憐妻子?喬淮生是陳世美?我是秦香蓮?”
她向來不喜歡解釋,因為,這世上的人們隻願意相信他們以為的,所以,解釋就被他們認為是掩飾,或者欲蓋彌彰的自欺欺人,那麼,對那些人,她還費力解釋什麼,愛怎麼認為就怎麼認為吧,無非就是做做他們的談資,對自己能有什麼大影響?那些人對她來說,也是無關緊要的人。
可是,她還是對蘇楠解釋了一句,大概因為兩個人一起經曆了花盆危機,共同的遭遇拉近了彼此的距離,所以顧未晞願意跟她解釋。
“是我要求離婚的,他本來不同意,還要跟邱瓷一刀兩斷,所以,才激怒了邱瓷,造成了小言的傷,我的官司輸了,是因為邱瓷依仗著她家裏的財勢、鑽了法律的漏洞。”
蘇楠是第一次聽顧未晞說這件事,之前都是廠裏流傳的版本,見顧未晞神態自若,聲音沉穩,沒有一絲慌亂和緊張,絕不像是為了充麵子跟她說謊。
再說,經過這些日子的接觸,她也覺得顧未晞不是個胡天胡地亂說話吹牛皮的人,所以,平心而論,她願意相信顧未晞說的版本。
“顧姐,你別誤會,我的確是同情你的遭遇,但絕不是可憐,以前,我們接觸不多,可自從你來了我們部門之後,共事多了,我覺得你不是個自艾自憐的人,雖然,生活上不順,但你沒有自暴自棄,我看到你在閑下來的時候讀書,不像別的阿姨隻會湊在一起聊閑天,僅這一點,我就挺佩服你的,我媽媽說過,讀書的人不會讓人可憐,也許會有人生的低穀,但終將會走上巔峰。”
天下沉浮,唯讀書不敗。
這是父親教導過她和兩個哥哥的話,與蘇楠母親的話有異曲同工之妙。
顧未晞看著蘇楠微微頜首,對這個女孩子有了更多的認同。
“你真的很想參加歡迎會?”顧未晞問。
蘇楠用力地點頭。
“我今天穿的是旗袍,衣服還算正式,正好你和我的身形差不多,一會兒,你跟我去更衣室,換上我的那件旗袍,這樣就能解決你的問題啦。”顧未晞大方地說道。
“我……我真的可……可以穿你的旗袍?”蘇楠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