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一銘一直想問的問題,半個月了,第一銘隻見顧未晞一人在醫院裏照顧喬言,這期間,僅有一位姓嚴的女士過來探望一次,聽到顧未晞喊那人師傅。
若是小病也就不提什麼了,但喬言是骨折啊,就算做父親的工作再忙,也不應該不來探望吧?難道公出了?人在外地或國外?那是不是也應該打個電話問一問?
而更奇怪的是,當小言可以開口說話的時候,也不見顧未晞打電話告訴那人,反而是給嚴師傅打了電話。
奇怪,真奇怪。
顧未晞聽到第一銘這樣問她,先是一怔,心想,這人倒是個心細的。
她和喬淮生的情況,也沒什麼好隱瞞的,遮遮掩掩的反而讓人覺得她有什麼問題,整件事都不是她的錯,就算不用到處訴說賣慘,至少跟身邊的朋友講清楚也是無所謂的。
顧未晞停止鋪床的動作,走到第一銘的病床邊,先看了一眼喬言的方向,然後壓低聲音道:“我和小言的父親離婚了。”
是啊,終於終結了這段婚姻,可是,還是搭上了小言的健康,以及,賠上了母親的一條命,然而,如果再不結束,恐怕以後還會出現什麼不可預料的事情。
喬淮生信守了承諾,將房子過戶到了顧未晞的名下,然後,在一個陰雨綿綿的日子,兩個人去了民政局。
手續並不複雜,不多時,兩個人走了出來,大門口,顧未晞將自己的《離婚證》收入包中,沒有半分留戀,頭也不回地舉著傘走入了雨中,兩人背道而馳。
雨不是因為老天爺對不幸之人的悲憫而落下,隻是熱帶季風帶來的梅雨罷了,上蒼才不會為了人間的一點兒悲歡離合就有所動容,否則,便不會有那句“天若有情天亦老”的古話。
再說,離婚這件事對顧未晞來說並不是悲痛的,反而有一種解脫的暢快,如果天若有情,應該在這個雨季裏給一個晴天。
第一銘聽到顧未晞的回答,難免有些錯愕,卻也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他的內心有些莫名的欣喜,也就是說,未晞是單身,這……很好。
“小言?”第一銘表現出對喬言的關係,提醒著說道,“當然,母親的照顧是必要的,但也不能缺乏父親的照料,否則,孩子會有性格缺失,尤其他的情況很特殊。”
對此,顧未晞豈是沒想法的?可是,她感覺得出來,喬淮生對喬言很不喜歡,就算離婚協議書上寫著他有探視權,可她能料想到,喬淮生肯定不會主動來看望喬言的,喬言受了這麼重的傷,他都不來,更何況以後呢。
“我盡量彌補吧。”顧未晞隻能這麼說。
第一銘聽出了其中的意思,心中了然,便不再多問下去。
“你早點休息吧,不要想太多,別忘了,還有我這半個心理醫生能幫忙呢,總之,不會讓小言有什麼心理障礙。”第一銘自信滿滿地說道。
※※※※※
有了第一銘的幫忙,顧未晞回廠裏銷假上班,她與喬淮生離婚的事情,嚴芷蘭守口如瓶,估計喬淮生那邊也沒有宣揚,故此,廠裏的人並不知曉。
顧未晞明白自己的狀況,於是,繼續狐假虎威,而且,還要抓緊時間多掌握些現代的工作技能,以防萬一有個變數,她不至於措手不及。
巧合的是,刺繡廠、菜市場、第一銘的住處和醫院,四點幾乎成一線,中間不用繞路。
下班後,乘公交車五站地就到了那個小區附近的一家大型封閉式菜市場,雖然這邊也有超市,但超市的菜不如菜市場新鮮,種類也少,所以,顧未晞選擇去菜市場買菜,然後,做好飯,送去醫院,在醫院裏一邊照顧小言,一邊學習電腦,不浪費一點時間。
日子就這麼平靜地又過了半個月,直到顧未晞接到檢察院的電話,通知她,邱瓷故意傷人案已經訂於六月二十五日開庭審理,也就是下周三,還有五天。
通常刑事訴訟案從立案到開庭審理,至少也要三四個月的時間,可邱瓷一案,才一個月出頭就能開庭審理,肯定是有人在背後運作了。
因為邱瓷不能被保釋,晚一天審理,她就要在看守所裏多待一天,雖然是住單人牢房,可對於邱瓷來說也是難以忍受的。
違規的事情做不了,但在規定範圍內的事情還是好運作的,至於是什麼關係在運作,顧未晞當然不知,就連負責案件的檢察官也不是很清楚,隻是,見多識廣的檢察官有種預感,此案的結果隻怕是顧未晞不能滿意的。
顧未晞作為主要證人去參加庭審的事情,她還是告訴了第一銘,當然,她也不會將自己的事當笑話一般的跟第一銘談論,隻是在庭審前的一天晚上,在喬言安枕後,講出了口,因為她擔心轉天不能給他們準備晚餐。